洛寒酥一笑道:“这倒是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账目整理出来:“如意坊的出入账都在这里了,这几天个地方的账目陆续送过来,到时候我整理一份明细给姑娘送过去。”
余稚龄点了点头,道:“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活动筋骨:“给胡夫人的贺礼,我还没对账呢,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不过还好姑娘不必跟在皇帝身边立规矩,倒省下来不少时间。”洛寒酥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就要到碧恩寺了,她不能让其他人认出来。
余稚龄笑叹道:“可不是,幸亏有陈良甫那个小子在前头盯着,不然我忙了前头忙后头,人家过生日,我可是要累死累活了。”
陈皇身边的恭维声和后头官员的忙碌并不相通。
余稚龄才下马车,立刻被等候在这里的礼部侍郎围了上来。
“肴相,这是各处送上来的礼单,请您过目。”礼部侍郎是个生得清秀的少年郎,一身世俗的官袍也让他穿出了书生意气。
“你是近来的新科状元吧。”余稚龄笑道,她对于朝野上发生的事儿总是能记挂在心。
没想到官位极高的肴相能够认出自己,侍郎官抬起来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惊喜:“是,下官!”
“账目给我送来也没有用。”余稚龄看着他,眉眼之间是一贯冷漠又疏离的微笑:“走一遭吧,状元郎,咱把东西核对清晰了,送入大库才算完了呢。”
侍郎官没想到一份礼单还有这么多麻烦的步骤,惊讶的愣在原地。
余稚龄可没有等他,她最讨厌那些死读书的人了。
远处的徐斐将所有一切收归眼底,跟在身边的临渊忽然凑过来说道:“这就是新科状元郎啊,生得可真不错。”临渊一边说着,一边煞有其事的咂了咂嘴。
徐斐瞥了他一眼,策马走开了。
“诶,王爷。”临渊紧跟着追了上去:“您这就走啊?”
“不走做什么?”徐斐应道。
“这样子的白面书生,可最招小姑娘喜欢了。”临渊在后面说道。
“她才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呢。”徐斐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
陈放礼品的房间在碧恩寺的左侧,并不算远离正殿,却也是喧闹环境中的一份净土。
堆积如山的礼品被下头的小官儿们有序的排列在一起。余稚龄将手中的账目单扔给礼部侍郎:“按着上面的条目,一个个核对送来的礼品。”
那是一间不住人的屋子,一对桌椅还是临时搬过来的。余稚龄抬手招呼站在门前的小侍卫:“诶,你去给我泡壶茶来。”
小侍卫应声就要走,侍郎官却道:“肴相,这里的小侍卫从没伺候过尊贵的主儿,这事儿还是让下官去吧。”
余稚龄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叵测的光芒,她仍旧是那般淡然的笑着:“好啊,那就你去吧。”
她抚着头,斜靠在椅子上,手指不经意的敲击着扶手,头脑中想着京城里御赐的府邸,还有哪些需要收拾。
“肴相,您的茶。”侍郎官的腿脚倒也利索。
余稚龄接过来,喝了一口后就放在了手边的小桌上。
“下官泡的白茶,也不知道大人喝不喝的惯。”侍郎官说道。
余稚龄没有什么表情:“茶水不过就是解渴的,我没什么要求。”
“你这白茶是从正殿拿来的?”余稚龄问道。
“不是的,今儿正殿上供奉的都是龙井,这点白茶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侍郎官应道。
余稚龄没有回答。
“下官听说胡夫人很喜欢喝白茶,但陛下喜欢龙井。下官想白茶温顿,又有美容养颜之效,女人家应该都喜欢喝。”侍郎官说道。
余稚龄没有应声。
桌上的油灯亮了起来,侍郎官忽然说道:“肴相,户部尚书送来的礼盒,是个空盒。”
余稚龄平淡地应道:“哦,户部尚书的礼品直接送进皇宫了,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她眉眼未抬,却已经知晓了其中的玄机。
“还没弄完?”一道冷峻的声音从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