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斐显然是没有听清,此时,他狭长眼眸里的目光,看着余稚龄如此松缓的状态是变了又变。
这样的目光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形容呢?也许是温润,但似乎又有一种占有的想法,可是不管如何,这样的目光在平常的任何时候,从未出现在他的眼眸。
余稚龄一笑,抬起眼眸看着他,然而疲倦感到底是影响了她的思绪,以至于她也没有敏感的神经去体悟徐斐的目光了。
“我小的时候就觉得,夹了肉的饼,就很好了。”
徐斐伸手将一旁的软被拽过来,俯身替余稚龄围上:“天底下有那么多好吃的呢,比肉饼好吃的更是数不胜数。”
举着肉饼的余稚龄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说法,迷糊中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徐斐。天底下那么多好吃的,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生活里固然也充斥着很多美好,但我有你就够了。”
如果余稚龄在清醒之后还能想起这句话,大概十有八九或逃避的不去承认。可到底和什么会说出如此赤、裸的话呢,余稚龄觉得还是要怪徐斐,怪他对自己毫无逻辑的话语,也句句必应。
听到余稚龄话语的徐斐,为她折叠小被的手一抖。
随即他笑起来,凑的余稚龄的耳边问道:“幼幼,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余稚龄终于肯将没有吃完的肉饼放回去了,动作之间,她似乎点了点头,又似乎没有回应,但徐斐觉得,她会讲出这样的话,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迷糊的状态终于侵占了头脑中最后的一丝冷静,余稚龄拱拱身子,将自己藏进了小被里。
徐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枕头,一抱两个,他将另一个小心的枕在余稚龄的脑后。
随后他抬手,挥灭了桌上的烛光。
仅借着月色透入房间的光,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她终于真切的存在于自己的身旁。
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了想象力的匮乏,往昔光景,他也曾幻想过和余稚龄相处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觉得要和她玩闹,要和她欢笑,可这会儿的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如此安静的相处,就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已经感到了满足。
他忽然就理解了余稚龄所说的话——
有你,我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余稚龄的平日里的生活是很规律的,时间点的安排早已经植入她的身体,距五更好有半个时辰,她渐渐从梦中醒来。
转身看见和衣睡在自己身边的徐斐,余稚龄伸手在他的腰上拍了拍,随即坐起身,闷声道:“起了。”
她缓了缓神,立刻站起身将榻上的被子收好,抬腿跨过徐斐的时候,她伸出脚,小力道的踹了他一下,“怎么还不起?一会儿不是还要去上早朝吗?”
徐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闻言他一笑,随后他坐起身,同余稚龄慨叹道:“良宵苦短啊。“
”没事的。”余稚龄应道:“既不是孤夜,也不愁长。”
她说完,也被自己的解释弄的一笑,随后将房间内的东西一件件规整好,才满意地倒了上一杯昨夜的茶水,叉腰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布置的一切。
徐斐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侧头将下颚抵在余稚龄的肩头,他问道:“幼幼,看什么呢?”
余稚龄将茶杯放下,粉嫩的手指在房间的范围里一指,她道:“你看,是不是干净了许多?”
这实在是不能够看出来,毕竟房间里的东西只有那么些,余稚龄既没有擦拭,也没有替换,充其量也只是将它们摆放整齐。
然而她就是那样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徐斐轻轻一笑,终于还是在她威逼利诱的眼神里,连连承认并给予了赞赏。
这当会儿出去,已经不可避免的会遇上前来上朝的臣子,徐斐说要用马车将余稚龄送出宫,余稚龄却说不用,她正好借着这会儿的功夫,到姜宜桦那里去坐一坐。
自打陈皇有了胡崎姚,来姜宜桦宫里的次数,是没有以前勤了,然而他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赏赐了姜宜桦一处汤浴,就藏在这个中规中矩的建筑里。
素白的薄纱从四周的木质支柱上垂下来,围绕出方方正正的空间。蒸腾而出的热气带给人扑面而来的舒适,温泉水通过假山环绕的引流,源源不断的流进这里。
余稚龄将外衫褪下,坐在边沿的位置上,用脚啪哒着温泉水。
“你自己府上的汤浴比这里修建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偏偏还要来我这里。”说话的声音响起,垂下来的薄纱被脚步风吹开,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余稚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府上的还是上游水呢——这不一样,用别人的总归比用自己的要好。”
姜宜桦一笑,将沏好的奶茶斟满一杯率先递给余稚龄,随即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坐在余稚龄的身边:“你不必担心,自打这个汤浴建好,陈皇一次都没来过。”
“他现在对胡崎姚的喜爱已经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