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摆着一张圆桌,四张滚圆的锦凳紧凑的堆在一边,只一张被拉了出来,桌上放着的是正做了一半的手工。
余稚龄知道那是洛寒酥方才坐着的位置,她对外处的朝臣虽冷淡,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却从不如此。顺手拽了一张凳子过来,接过洛寒酥切好的哈密瓜,放在桌上。
“小郑侯爷去巡查了,昨夜里军队上有个闹事的,他怕处置不好,今儿又过去看了。”洛寒酥将桌上的刺绣收起来。
余稚龄点了点头,手中的小银叉挑起一块哈密瓜,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吃着:”不过是个打架滋事的——让郑铎去吧,不让他去他回头心里面还不舒服,总要惦记着这件事情。”
洛寒酥应道:“确实是呢。”她的目光盯着桌上的哈密瓜有些出神,语气顿了顿,像是终于才反应过来似的,“幺姑上回同我说的事情,我安排去看,觉得河东柳氏的嫡亲女儿还是很不错的。”
“出身名门,和咱们小郑侯爷也配的上。”
余稚龄略微思索:“河东柳家世代名门,他家的二祖爷和我外祖家的表叔曾是同窗。如今在河东教书立馆,很有一番影响。”
“是了。”洛寒酥谨慎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的也是呢,他家的人只是做些小官,并不在中枢权利中行走,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是比较安全的,幺姑说给老侯爷,也更稳妥。”
余稚龄闻言提起眼眸,拉长了语气道:“寒酥啊,中枢权利机构里的臣子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你看在天下办书馆的,又岂是想做就能做的?”
洛寒酥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了余稚龄话语中的含义,连连点头道:“幺姑说的是。”
余稚龄道:“你选的人很好,就是如此便没了选择。”
洛寒酥一哂:“还有一位是江南满堂家的姑娘。”
“满堂家是江南颇有名望的富绅,这位姑娘是家中独女,从小跟着父亲在外经商,很有见识和主见。”
余稚龄笑道:“你瞧上的这两位姑娘,模样生得都不漂亮。”
洛寒酥一愣,问道:“何以见得?”
余稚龄端起茶杯,蒸腾而出的热气挡住了她一半的眼眸,这份悠长的目光也使得她的声音里,多了掌控与看透:“这世道衡量姑娘,容貌是重要放在首位,你虽不在乎,却也一定会将这些说出来。”
洛寒酥仔仔细细的想来,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是事实。
她转而笑了笑道:“江南满堂家的姑娘我是听说过的,容貌生得是比较秀丽的,只是姑娘家长期在外经商,容貌上的事情,也就少有人关注了。”
余稚龄应了一声,并不在关注这些事情,只说让洛寒酥将整理好的讯息送到北苑,以备老侯爷问起来,好有个准备。又安排洛寒酥在如意坊设一桌席面,好在晚间宴请魏萱安。
余稚龄的邀请被送到魏萱安手中的时候,这位养尊处优的姑娘正坐在精致的小床边,手中捏着针线,缝制一件布料粗糙的上衣。
盈耳得到消息,小心谨慎的避开府邸里魏老爷的眼线,这会儿进了魏萱安的小院,方才拿出管事丫鬟的款儿,支走了魏老爷安排在魏萱安跟前的人。
“拿去烧了吧。”魏萱安将叠好的信纸递给盈耳。
安安静静地小侍女立刻执行这主子的命令,并按照以往的惯例,向魏萱安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老爷又增派了人手,小花园的圆洞门,我从那边过来,见了好几个眼生的家丁,行为举止瞧着,不像是干活的长工。”
魏萱安应了一声,对于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大概早已习惯,又或者已然预料。年轻的姑娘只说了一句:“不是庆贺节日,不是生日宴陈,母亲不会安排人去外边雇佣长工的。”
盈耳谨慎的清理掉纸张烧灼之后的痕迹,对于魏萱安的话语,她只有认同,并不能够发表一言。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魏萱安突然站起身,语调急促的说道:“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最好能够让肴相答应下来,若是再让父亲觉察,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到时候可就全然是没有办法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小柜子前翻找,精贵的珠宝首饰因为她粗暴的动作碰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明所以的盈耳站在魏萱安身后,试探性的询问自己的主子:“小姐,您要找什么,和奴婢说,奴婢来找。”
听了她的话语,魏萱安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抽屉前的位置让给盈耳后,她说着心中的安排:“我有一对凤凰的发簪,勾五苏吊坠的,把那个找出来。”
盈耳惊讶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小姐,那可是太后娘娘在的时候,赏赐给您的——”
“我知道。”魏萱安急迫地打断了盈耳的话语:“肴相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那点小玩意如何拿得出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按住盈耳的手,去寻找她想要的发簪。
盈耳虽顺从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