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一愣,转而向余稚龄一拱手,堆笑道:“不知肴相同来,有失远迎。”
余稚龄含笑着挥挥手。
田庄主得到了余稚龄的回应,心想这到底是个小姑娘,掌控随意,更好应付。故而就跟在她身边,笑道:“属下听说两位主子要来,早早就命人备下了宴席。”
他费尽口舌的说着准备宴席的不容易,余稚龄却不管他,冷冷淡淡的只一句:“晋南王才是田庄主的主子。”
徐斐这会儿也走进了避风的凉亭,宽阔的亭子,一尊硕大搭香炉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田庄主不经意就对上了他冰冷的眼眸,心中险些一慌,思索半天也只能尴尬的笑道:“这不也是一样的……”
余稚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田庄主到底是见过朝廷中的人脉关系,这会儿仍旧站直了身子,宽厚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您看您两位都是掌权的上位者,明察秋毫,能为咱们做主的。咱庄里的这点子小事儿,和您两个说,那不都是一样的解决嘛。”
徐斐觉察到余稚龄的情绪,冷哼道:“你倒是会说话。”
“只不过。”他冰冷的眼眸里带着压迫,狂狷邪魅的笑容是对所有不安分心思的审视:“你办的事情,并不像话语这样漂亮。”
田庄主不相信那点子藏在深渊里的事情会被徐斐觉察,仍笑着道:“这不正要王爷来定夺,前日里庄子上的两家因为田产起了争执,推搡间打死了人,属下不知如何处理,本想要上书京城,正赶上您就过来了。”
伺候的侍从将准备好的茶水端上桌,余稚龄伸出两只手指夹住其中的一只茶杯,杯身粗糙的纹理摩挲着她的肌肤,是这里的人该用的规制,然而清澈甘甜的茶水却逃不过她的眼眸。
她看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的田庄主,忽然笑了笑。
她正要说些什么,一双苍白的手突然伸出,将她面前的托盘勾走了,茶杯里的茶水晃晃悠悠,最终被推到了田庄主的眼前。
“说这么多,是不是感觉有些口渴呢?”端上来的茶杯就这样被推到了田庄主的眼前。
田庄主眼眸里的光芒骤然变了,伸出来的手掌有了些微的颤抖,然而这些终究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仍旧恭敬地笑着:“王爷,您两位用茶,属下不渴。”
余稚龄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着端过其中一杯茶水,对着田庄主的目光,平静的喝了下去。
到手的茶杯微微倾斜,剩余的茶水滴答落在青石板上,石板顿时张裂,露出了下面的泥沙。
徐斐一双眼狠狠的盯着田庄主。
余稚龄细白的手指轻轻扣动桌面,笑道:“田庄主还担心庄户上打人的事件呢?这般了结了,才好放宽心。”
田庄主下意识的向后退却脚步,连连摆手道:“不用的……不用的……”
徐斐端起茶杯,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有一只触动的手抓住了他的思绪,对于眼前的人,他原本就没有的怜悯心已经被完全消耗掉了:“为了请我过来,让重要的人舍掉性命……”
“你看着杯茶,端到了你的面前,你那深明大义的主子,仍旧不会出现……”他已然站在了田庄主的眼前,持着茶杯的手不曾放下,那抖如筛糠的中年人,也不得不仰头饮下。
一具身躯,顿时如蝼蚁,几度挣扎,才阚阚没了气息。
凉亭外的风卷动,村口的老槐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了位置,哗啦啦落下的树叶中,田庄主奉命的主子,终于走了出来。
余稚龄仍旧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剥着一把不知道刚刚藏在哪里的栗子。
徐斐站在凉亭口,吹进来的风被他挡住了大部分,他小心的看着身后的余稚龄,见她没有受此影响,才转而注视启润。
“你来的并不是时候。”狂风骤雨中,他负手而立,丝毫不在意启润饱含着杀气而张掖开的铁锁。
他是那样的轻视他,如同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
余稚龄听到动静,慢慢仰起头,小口小口的啃着栗子的果肉。
雕花镂空的双人剪影,一对一对的小人儿粘贴复制,火光闪闪,橙红色的光影照亮了他们舞动的手脚,一眼看过去,轻盈的身子如歌舞伎般弯曲而有姿态。
“她对你的建议是很好的,只可惜你没有听取。”启润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坐在凉亭里的余稚龄。
余稚龄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细白的手指转悠着两颗形状圆润、姿态模样都是上上品的栗子。
徐斐漆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张开手掌,一把锋芒冷厉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为了宝藏,你牺牲掉了太多的东西,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账。”
面对他的威胁,启润不甘示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田庄主会为我效力吗?”
他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鬼火中,经久岁月的刀疤愈加明显,如一道分割线,将他的面容,在明暗间切割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