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一边的郑铎,脏兮兮的小男孩儿这会儿尚且还在哭着。
“肴相今晚可是首功,过会儿到父皇面前,一定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嘉奖。”陈善宇笑着说道,从袖中抽出的手帕递到余稚龄眼前。
余稚龄并不在意这会儿让陈善宇下不来台,正想要开口拒绝,忽听一道冰冷的声音说道:“看来一些处境,四皇子还没有明白。”
余稚龄向旁边让了一步。
她下意识的动作,正好拉开了和陈善宇之间的距离,却又在不经意间贴近了徐斐。
“多谢徐兄提醒。”陈善宇含笑着说着,边将手帕不急不缓的收了回去。
他迎着徐斐的目光,尚且镇定的神情中将一丝慌乱深深藏匿。
陈良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还要回去向父皇禀告呢。”
陈善宇正无处终结,听他这样说,正好借机走开了。
余稚龄看了一眼还在努力逗笑小娃娃的郑铎,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跟老皇帝送回去,这是他的孙儿,该给谁养,给谁养去。”
郑铎应了一声,赶忙抱着小娃娃向皇宫而去。
偌大的废墟上,顿时就只剩下了徐斐和余稚龄。
“你好像并不喜欢小孩子。”徐斐冷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
余稚龄眨了眨眼睛,笑道:“又不是我自己家的小娃娃,喜欢他做什么?”
“但这世上,总有人喜欢惦记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挑起在唇角的轻笑,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肃杀。
余稚龄停下脚步,徐斐紧接着俯下眼眸,看着她。
他那双眼,狭长的轮廓,神秘而幽黑,他苍白的肌肤,藏匿在黑暗中的轮廓,他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最深最静的夜,只让他注目,便会被席卷进无端的漩涡。
余稚龄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及如今的狂狷,未有手中的权势,但他眉眼间藏着的阴郁冷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征服。
能入他眼的人和物并不多,可一旦让他看上了,便只有逃不开走不掉纠缠一生的结局。
余稚龄看得出他的心绪,却不会低头于这份博弈。
可这一刻他的情绪是如此的外露,他对自己的观照又是这样的明显。
“他达不成目的的。”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冷冷的声音藏起了心中思索。
徐斐的脚步跟的很紧,一步一步,完全踩着余稚龄的节奏。
“我余家正房一妻,若非无子,不得纳妾。他陈善宇房中美人无数,又如何做得如此?”余稚龄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我已经拒绝过他一次,就不会再在些蝇头小惠中迷乱了心绪。”她迎着月光,仰起头,对上徐斐的目光:“可这世上,总有些横亘过不去的宿命。”
她水杏一般的眼眸,费力拨开迷雾。
“幼幼。”徐斐低声唤道:“如果宿命让我们掌控,就没有什么攻不破、打不掉的了。”
余稚龄没有回答他,垂下的眼眸闪过欢快的神情,红润的唇,又露出弯弯的弧度。
茫茫夜色,远处深山 ,一声莺啼,悠远而深长。
“崔将军领兵去将启润抓回来吧。”陈皇疲惫的揉了揉眼,肿胀的手指圈固在赤柄稔铜提炼出的戒指中,他如同一只困兽,挣扎奋力,最终却将自己越缠越紧。
“如今皇太子被贼人掳走,满朝堂的臣子都在看皇上您呢,您可一定要坐得住镇呀。”崔毋育痛彻心扉的说着,试图在三言两语里唤醒皇上。
陈皇费力的抬起眼眸:“太子乃国之根本,朕如何不痛心?”
崔毋育垂眸道:“皇上之痛心,天下皆可明见。只是这时候,臣斗胆认为,切不可自先乱了阵脚,倒让启润瞧出了我们的用心,挟持太子,要挟皇上。”
陈皇悠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爱卿说得明白啊。既然如此,爱卿可有良谏啊?”
崔毋育道:“臣听闻四皇子已经找到了罪臣王雁卿,皇上又刚刚得了薛町义地图,如此两相结合,臣愿替皇上直搞薛氏老巢,这样一来,既得了赤柄稔铜,也解救了皇太子,皇上得了赤柄稔铜,也不需得再顾及启润了。”
他一字一句说得颇有条理,陈皇听后连连点头,当即便吩咐曹公公:“令皇四子、王雁卿即刻觐见。”
抓获朝廷罪臣,却迟迟不上报。陈善宇虽有审讯罪人的权利,却也是隐瞒了皇上。他心中很是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故而一见陈皇便道:“父皇明鉴,这人自称是军中督令王雁卿,儿臣心中颇有几分怀疑。”
“嗯。”陈皇示意曹公公将从顺平公府邸中搜出的地图拿出:“这份东西,你认得吗?”
曹公公将地图呈在王雁卿面前。
“小人认得。”王雁卿看过地图后说道。
“你既然认得,辨识地图的公告早已贴出多时,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