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余稚龄说完,不等陈良甫开口,细白的双手拎起裙摆,向远处走去。
暗处的卫揭在余稚龄走后,露出身形:“殿下何必要问上这么一句呢?”
陈良甫苦笑道:“看来肴相是不会和咱们结盟了。没有盟友,单纯咱们两个的力量,就算没有太子,还有四哥在前头拦着,想要达成目的,可谓难于登天。”
卫揭双臂抱在胸前,目光看向余稚龄走远的方向:“殿下为何就觉的肴相一定不会帮助咱们呢?”
他又说道:“孤身在京城中,短短几年手握大权,纵然她是辽西王的女儿,也总要有超乎常人的手段。更何况她为人即是谨慎。殿下既没有亮出咱们的本事,也没有打动她的诚意,怎么就觉得人家一定会马上答应呢?”
陈良甫仔细琢磨着,心中不免也意识到是自己太心急了,正想要问卫揭接下来该当如何,却见城东南角,阵阵浓烟飘荡上空。
“不好!是太子府!”
“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
炽烈的火焰燃烧圆回的宫殿,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的木雕墙体,来不及等到救援的水,便倾倒在地。
火焰跳跃,瞬间是一片火海。
隔着好几条街,余稚龄站在万星楼,依旧能够感受到刺鼻的浓烟,她闻不得这样的味道,便将衣袖遮在鼻尖。
太子爷的宫殿,最繁华的景致往往使用最上好的木料制成的,而余稚龄很知道这些,越是上等的木料,遇火燃烧的越是旺盛。
原本农家家家都明白的道理,在皇权富贵下,逐渐也没人想起了。
无数的守卫向这里赶来,橙红色的光焰却越烧越旺。
不知道是谁的大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太子爷还在里面!”
“太子爷——”
“太子呢?”陈皇震怒的声音划破宫殿上空。
“回皇上,太子让启润掳走了。”回话的小侍卫颤颤抖抖的说道。
火势乘风越烧越旺,映照着半边天的红光,一道房梁从高处飞落,跌进正殿前的荷塘,被水一滚,瞬间是浓烟滚滚。
挥不去的烟雾侵入陈皇宫殿,老皇上被浓烟呛的连连咳嗽,急忙赶过来的曹公公用手驱赶着,烟雾却越挥越多,陈皇瞥见跪在地上的小侍卫,终于将一腔怒气发泄在了他的身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救太子!!”
小侍卫连连应着,慌乱的跑出去,走惯了的门槛将他绊了一个跟头,赶忙爬起来,满是烟雾的世界,他不知方向的奔跑着。
火光潋滟,撑着宫殿的柱子已经全然倒塌,仅能看见的灰砖地,也笼罩着一层光热。
“郑铎。”余稚龄回身走进房间,转弄着手腕上的红玛瑙镯子:“走一趟吧。”
“走。”郑铎挑眉一笑,从桌边站起:“估计这会儿人也都该到了,咱们过去正合适。”
余稚龄笑了笑,没有回应。
四人抬的矫辇走的不急不缓,待它停在太子府门前的时候,宫殿里的木料,刚好燃尽最后一块。
不停的火势如同报复的复仇之心,没有了木料去填满它的胃口,便将触爪伸向周围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事物。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小侍卫率先遭了殃。
“这火实在是奇怪,没了燃烧之物,为何还能越烧越烈呢?”站在陈良甫身边的陈善宇佯装做不经意般向陈良甫问道。
巡防京城治安,这些天正是陈良甫的职责,听闻陈善宇之言,陈良甫有些许的动容:“这是祈安汕的火,那里的人多会妖术,难道四哥不知道吗?”
“妖术。”陈善宇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七弟竟然也信这个。”
陈良甫横眉一挑:“既然四哥觉得不是,那如何不见在父皇面前进言呢?”
两人正说着,忽觉身边有凉风吹过,抬眼去看,只见火势中横劈出一道空袭。
佛青色长裙的女子,从其中走来。
她是那般的明艳,在没有见过眼前的场景,你一定会觉得她就是为火而生的,可当她真的从火海的那一边走来,你才发现,灼灼火焰比不上她潋滟风姿中的一丝一毫。
她细白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来,张开的掌心带来的掌风抚平了烈火的炽热。她从浮光掠影的那一边走来,圆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夜幕的星子落在她的眼中,构建起一个彼岸的世界,安宁、静谧,如一只有力的手,紧抓着观者的眼球。
她从火场中走来,一步一步,极度从容,圆弧的长裾掠过青石板上的灰烬,她挺直的脊梁,坚韧的目光,如浮光掠影,似宿命尽头,却又如此真实的让你看见了,从灰烬中生长出来的小花。
她明明没有看过来一丝目光,所过之处的人们,无不虔诚的奉上所有的一切。
她不慈悲,却如神明,佑护臣民。
手里拎着的小娃娃被她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