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智,梦乎之中他问道:“幼幼想要让我来吗?”
余稚龄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徐斐笑了,捏了捏她露在毛毯外面的小手:“好乖。”
余稚龄早上习惯是要早起的,一张四方的小桌撑在前厅,白花花的馍,如意坊的杏仁儿豆腐,几片切好的蜜汁牛肉,一小碟洛寒酥做的榨菜,再配上半颗滴溜溜在碟子里转悠的鹅蛋,都是郑铎一起早就从如意坊送进来的。
隔着拂动的珠帘,余稚龄看见软榻中间搁着的小几上还放着两只精巧的小瓷杯,她有些愣神,收拾床铺的雪鸦注意到她的目光,轻声问道:“肴相,这杯子还收下去吗?”
“哦。”余稚龄应了一声:“收的,还放回那个小盒子里。”
雪鸦干活利索,她也晓得余稚龄不喜欢有人一直在旁边伺候着,整理好便要退出去,余稚龄忽然叫住了她:“你回头给郑铎传个话,让他把我北苑的月琴送进来。”
她想起来还答应了要给姜宜桦送花样子,又吩咐道:“你再去跟他说,选两本京城里最时兴的花样子送进来,办不好就让洛寒酥去办,不是多着急的事情,选好了直接给姜贵人送过去。”
雪鸦记下来,又等了等,见余稚龄没有其他的吩咐,便退出去了。
撤了膳,薄暮的晨光才刚刚穿透云层,余稚龄还要去后方的景阳殿祈福,四人抬的轿撵从东方启程,途径上朝的正殿,黑压压的臣子们跪倒一片,余稚龄用手撑着头,懒懒地阖着双眼。
“想我老夫这辈子也是没有机会赐宫城骑马了。”
老臣子的声音从后面传入余稚龄的耳朵,她听到另一人说道:“咱们哪里比得上肴相,人家年纪虽轻,可是军功显赫。”
“要掌天下权,无非兵与钱。咱这就当是打个卯,挣点养家糊口的银两吧。”先前说话的人感叹道。
两人逐渐走远,余稚龄也不再有心思去听他们的对话。
轿撵在景阳殿停下来,夏始早已经领着钦天监的人将一切所需准备妥当,余稚龄上身是一件青蓝色的小短袄,无袖的长襟从两肩垂下,宽松的裤子做了束脚的处理,塞进那双满是花纹样式的跷脚小靴。
余稚龄正了正头上的长帽,接过夏始递过来的木盘,北□□有的虽则木制成的四角方盘,一小撮白沙堆在中间。
余稚龄走上高台,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东南风起,她抬起手,将方盘中的白沙扬了出去。
建国不到百年的王朝,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祖先,封疆拜业祈福,祭拜的是北疆的游神,祈风顺雨,他们早已经忘记了,百年之前,拆毁游神庙的魄力。
余稚龄回眸望向金碧琉璃瓦的正殿,端坐在龙椅上的陈皇,此时震惊地看着禀说明事的太子。
“正定门纵火一案,迟迟没有结论,如今我中央军正是整顿之时,如若纵然用兵,只怕损失颇多。”陈皇的这位太子爷如今的精神状态是极为不好的,突然佝偻起来的身子,让他看起来颇为老态,一双斗鼠一般的眼睛,在凹陷下去的面颊上尤为突出,也正是用它,不断向上瞥着,讪讪地揣测着陈皇的神情。
等着太子磕磕巴巴的好不容易说完了这段话,陈皇却忽然笑了出来,突兀的笑声并没有缓解大殿中如冰一般的气氛,临近的两位老臣,甚至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那我们的太子爷说说,不能用兵,如何防范启润下一步的动作?”
陈太子震惊的抬起眼眸,目光还没等到落在陈皇的脸上便飞快的垂了下去,他终究还是比之前轻松了一点,说出了自己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话语:“父皇当年将余四姑下嫁老祈安王,如今时事相似,儿臣每每想起,总是在感叹父皇之英明决策。”
在朝臣震惊的目光中,陈皇震怒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然而一些思绪逐渐涌入脑海,他终究还是沉稳住心绪,问道:“你那觉得,皇朝贵族里,选派谁合适?”
“宗室里的公主郡主甚多,父皇选派聪明伶俐又会伺候人者便是了。”陈太子虽得到了陈皇的询问,却依旧小心的回答道。
“万万不可。”四皇子上前说道:“父皇难道忘记了当年之事吗?余四姑以宗室女的身份嫁进祈安汕,正是因为被戳穿了身份,才引起了后续不必要的纷争。”
如此敏感的话题,朝臣皆是不愿多言,只等着陈皇给出决策。
“陈良甫,你觉得呢?”陈皇点名问道。
“儿臣觉得,当初下嫁余四姑,老王爷尚且有王位在身,祈安汕也没有被我朝祭拜。如今启润不过是一亡国太子,和我朝地位,是不相配。”他大概是由此连想到了什么,说到后面不禁加重了语气。
“七弟啊,你不能这么想。”陈太子开口说道:“如今和亲,我朝势力大增,自然是要将他启润招至京城的,难不成还真要让公主,深入那蛮荒之地不成?”
“看来二哥是将一切的可能都想好了。”陈良甫不等陈太子再说下去,冷冷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