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从高空滑落,空出来的小手在风中张开。
她转过头笑起来:“是哦,风也温柔。”
“多谢王爷款待了。”她站起身,不再去理会还沉浸在月色中的徐斐,提起裙摆,离开了房间。
茫茫的月色中,她知道了那个人正在窗边,望着她逐渐远去。
她也知道又会在另一处的二层小楼里,吃上一顿熬煮的白玉兰汤羹。
京城里的餐饮小店,大概都是整夜不歇的,刚刚才关上的房门,此时又被另一只手推了开。
坐在桌边的陈善宇,竟没有抬头。
“哟,四哥,就你一个人在呀。”陈良甫嬉笑着,拉开了另一张椅子。
陈善宇心中的想法又岂能是轻易便被窥探出的?他招呼着伺候的小二:“来人,换一桌新的席面上来。”
陈良甫并没有阻拦,看着满桌的菜肴,打趣道:“四哥这饭菜看来不怎么合乎肴相的胃口呀。”
陈善宇也不恼,笑道:“你过来,就是为着看四哥的笑话吗?”
陈良甫‘诶’了一声,桃花眼中的笑意,在这会儿消散掉了:“四哥怎么能这么看呢?咱们也是兄弟一场,况且肴相的性子,咱们也不是不明白的。”
陈善宇笑起来,语气里颇有几分兄长的劝诫:“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上回留在父皇哪儿还说起来呢,也不知道你喜欢个什么样的姑娘。”
陈良甫狡黠的眼眸眨了眨,故意说道:“这天下的姑娘,又有哪一个能比的上肴相的万般风姿呢?”
陈善宇并不因此落入陈良甫的圈套,他那张生得周正的面容无疑在给他的话语增加可信的程度:“肴相背后是北疆和辽西两边的势力,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她性子烈,守边的王爷又多不受咱们管辖,真到了用得着的时候,也未必就是个听话的主儿。不若在京城的权贵中挑一个,对你的仕途或许帮助会更大些。”
陈良甫在他的话语中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他垂下眼眸,夹起了最近的一块红豆山药糕。
大概是咬的一口大了些,他只觉得被噎住了嗓子。
陈善宇见他没有回答,又说道:“我想着鸾英郡主便不错,之前在宴会上你也见过,是咱们的远房小表妹。人长得漂亮,性子也机灵。和七弟的年岁也相仿,你若是有想法,我倒可以请她到京城来住些日子。”
陈良甫猛灌了一口茶水,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四哥啊,现在京城正是动乱的时候,何必让人家小姑娘过来涉这份艰险呢?你说万一再遇上点什么事情,四哥到时候也不好跟母妃解释呀。”
陈善宇闻言点了点头:“还是七弟想的周到,若真是请她过来了,母妃那边我还真是不好去说。”
陈良甫端起酒杯:“可不是,四哥,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找一个可心儿的姑娘,顺顺当当的过一辈子就是了。”
陈善宇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叹一口气道:“谁不是呢,常言说‘树大招风’,如不是父皇安排,今儿我也是断断不敢来见肴相的。”
陈良甫眉眼一动,道:“要掌天下权,无非兵与钱。如今手握兵权的,一方是晋南王,一方就是肴相和辽西王,父皇可谓是将这份重任交给四哥了呀。”
陈善宇似颇有几分无奈,道:“你若真是破解出了三年前悬案和如今顺平公一案的关联,四哥也就不必再为这份重任周旋了。”
陈良甫听出他话语中的含义,凑近了身子问道:“四哥可是知道些什么?”
“肴相是在三年前回到京城的,薛町义部落在肴相手底下吃了败仗,父皇召见肴相回京,众人皆觉得父皇一定会封给肴相一个大官,毕竟那个时候吴相的位置正空出来。然而父皇却迟迟没有懿旨,一直到悬案出来……”
进来上菜的小二打断了陈善宇的话语,低眉顺眼的放下手中的菜肴,小心谨慎的关上房门,陈善宇的话语却终究还是改变了主题。
“余家一门皆是我朝忠烈,余老太爷更是跟着咱们祖上开疆拓土的功臣,父皇封赏官位给他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此刻的陈善宇就像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竟说一些没什么用处的话语。
陈良甫不愿意放弃刚刚得到的信息:“那三年前的悬案,又是因为什么和肴相扯上关联的呢?”
陈善宇笑起来,不经意的神态又像是在故意透漏给陈良甫讯息:“那时候死掉的十几位官员,都是被藻黔蛇毒害死的。”
他很有心的,故意将话题停在了这里。
“藻黔蛇毒……藻黔……”陈良甫念叨着。
“哎哟,七弟。”陈善宇给陈良甫的杯中斟上酒水:“你看咱们光顾着说话了,桌上的菜肴还没吃呢。”
陈良甫桃花眼中的光芒再次亮起来:“是啊,四哥,咱光顾着说话了。”
幽暗深邃的弥彰大牢,余稚龄边走边看着今日需要处理的公文,郑铎从后面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