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一玩能玩好久。
望着又咯咯笑的计宝璋,计琼英沉默道:“阿娘,皇后如今按而不发,实在是不像她的作风。”
淑贵妃神情淡淡:“前日你外祖母进宫,也说大将军府安静得很,朝中更是一点声音也无,确实不像皇后一贯的性子。”
计琼英心中一动,面上浮出些许担忧:“阿娘...”
“无需担心,皇后的胆子就算再大,她也不会敢行悖逆之事。何况我瞧着你阿耶的样子,像是动了废后的心思...”
“废后?!”计琼英震惊无比:“那阿兄日后要如何自处?”
淑贵妃满脸严肃:“琼儿,阿娘知道你与华儿自小与宁王一起长大,宁王也是个好孩子,待你们就如同亲生妹妹一般,但如今...你若不狠心些,只怕我们一家人,都要任人宰割!”
“女儿明白的。”
计琼英笑容苦涩,叫她要如何对自己的兄长狠心呢?
许是无人与自己玩耍,计宝璋开始闹脾气了,也不管淑贵妃如何哄,就一味地哭闹,但哭声洪亮有力,也是好事一件。
沉默着看着乳娘抱着计宝璋远去,计琼英道出心中疑问:“阿娘说阿耶有废后之心,可这些年皇后并无错处,阿耶要如何...?”
淑贵妃沉吟片刻:“这我倒不知,我也只是看出你阿耶隐隐地有这个心思,具体如何,你阿耶也并未对我言说。”
“不过...”淑贵妃笑了起来:“天子之怒,就如雷霆降世。若圣人真动了要废后的心思,皇后哪怕没有错处,圣人就不能废后了吗?这天下,终归还是你阿耶说了算的。”
淑贵妃意有所指,计琼英也听得明白。
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什么是元成帝不能做的?又有什么是元成帝做不成的?
“不说这个了,再有几日便是你阿耶的寿辰,华儿近日越发忙碌,都有好久不曾来看我与宝璋了,难道她要献给你阿耶的寿礼还未准备好?”淑贵妃打趣道。
计琼英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轻松的笑:“莫说阿娘了,宴平近日神出鬼没,连我也不常看到她呢。”
“哦?”淑贵妃来了兴趣,追问道:“到底是何寿礼,要如此兴师动众?”
“女儿也不知。”计琼英摇头:“女儿问时,宴平总要我耐心等待,只说到阿耶寿辰时,便能一睹为快。”
淑贵妃失笑,不再追问,转而问道:“那日见到的万家大郎君,琼儿以为如何?”
计琼英神色平静:“大表兄为人谦和,是难得的君子。阿耶也称赞大表兄文章写得不错,想来春试上也能大显身手。”
“这是一方面。”淑贵妃接过话,“那孩子也是个有主见的,他母亲多次想要为他说亲,都被他拒绝了,说大丈夫在世,若无一番作为,如何成家?”
微抿一口茶,淑贵妃继续道:“那日我一见那孩子,仿佛就看到了宝璋长大后的样子,若往后,宝璋能如你大表兄一般有志向,阿娘便心满意足了。”
计琼英轻笑:“宝璋是阿耶的孩子,日后定然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见计琼英对万家大郎君万书源没有丝毫兴趣,淑贵妃心中微叹,但仍决定再试一下:“明日你舅母过寿,府中要设宴,永乐不如回去看看?”
来了。
计琼英在心中暗暗叹气,她不是看不出来阿娘的意思,可是于她而言,万家大表兄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她心中并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多余的想法,何况舅舅家虽非龙潭虎穴,但到底也不安生。
先不提外祖母与舅母之间的不和睦,就万家二郎君那副被宠坏了的样子,若真如阿娘所想,她嫁与大表兄,即便大表兄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她在后宅,也享不到多少太平。
本朝公主嫁人,虽有独立的公主府,但日常也是要和公婆一起居住的。且出嫁从夫,公主若得宠还好,婆家与丈夫不敢太过磋磨公主,但若不得宠,被丈夫不喜、婆家刁难,这便是公主的一生了。
但...
看着淑贵妃暗含期待的眼神,也许在阿娘看来,大表兄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吧。大表兄一表人才,为人谦和有礼,志向还远大,况且有外祖母在,有她这位贵妃在,日后还有宝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到欺负的。
轻舒一口气,计琼英笑道:“舅母是长辈,长辈过寿,女儿去一趟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阿耶从来便不许我们出宫,这次...”
好不容易说动了计琼英,淑贵妃又岂会轻易让计琼英说不?她忙笑道:“从前你阿耶不许你们出宫,是担心你们太过年幼,宫外鱼龙混杂,多有不便。但如今你们都大了,况且此事昨夜我也与你阿耶说过,你阿耶说让你多带些侍卫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