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牌九离开,澄宁问韩澄阳:“二哥,你为何如此信任苏三?从前你们并不对付。”二哥也是辛陵城中有名的纨绔,但不论抢戏子还是掷骰子凡事都被苏三压了一头,他从不服气,常有怨言。
“阿娘临死之际给了你我那块符印,找到苏家,苏三一切安排妥帖。我先入南都见到阿爹和大哥,将前因后果与他们说了,阿爹并无惊色。”澄槐解释道。他虽不学无术,但坏孩子最会看爹娘脸色,阿爹并不惊讶苏家的帮忙,韩家与苏家之间必有些什么关联,他虽不懂,但想必阿爹不会反对他们继续求助苏家。
澄宁知道二哥话中意思,她也能想到苏家和她们家之间必有联系,但她在路上与苏三相处近一月,期间她还发现了些旁的事情。
“二哥,仆人都关在何处,我想见见。”
“连日赶路,舟车劳顿,你不若回房休息一下。”韩澄阳见妹妹小脸暗沉,精神不太好,劝道
“不了,我在马车上本就睡了一觉,现下阿爹和大哥都在牢中,我实在不安。”
“行,走吧。”澄槐点头带路。
另一边,归于坊的赌局走至最高潮,坊内或站或坐到处都是人,众人表情比牌桌上那两位还要紧张些。
“苏三,别说小爷我不尽地主之谊,这一局我再加码,三日后是围猎之日,今日我若输了,围猎之日我当着众人的面给你当马骑。”张二一脸嚣张,他算过牌面,这一轮定是他胜。
苏三闻言,眼睛微微有了些光彩,围猎日,巧了!“二狗的待客之道深得我心,既如此,回家准备马鞍去吧。”随着话音落下,右手扔出手中的牌面。
众人本有些不屑,牌面着实不大,却见对面张子怀面无血色,一张娃娃脸惨白,缓缓起身,指着苏三喃喃“你,你,你……”
又瞧见张子怀惊讶之下手中掉落在桌的牌面,众人恍然,张子怀拿了最大的牌面,但巧了,恰巧被苏三的小牌钉死,专打张子怀的那副牌。
苏三挂着他一贯散漫的笑意缓缓起身:“走了,回家睡觉。”
出了赌坊,苏三领着苏家人马浩浩荡荡一路往西边苏家的大宅而去。马车上,牌九拿出韩二郎交给他的信件交给苏三。
苏家虽长居辛陵,但世家不离皇权才是长盛之道,故而苏家在南都也有宅院,亦有族人居住。苏氏最值得称道的是金山银山,但世家最不屑的也是这金山银山,为不讨人厌,故而,苏家宅子虽大,却在都城最西边的山脚,车队一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
“公子,可要召他们过来?”入了苏家,牌九上前问道。
“寒东,沐浴更衣,半柱香后见白西。”苏三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人。
“是。”
“是。”
两人齐声回答。
晋国茶肆行业乃九州最多,而南都半数以上的茶肆实则都是苏家所有,准确的说是苏三所有。“白西,池相一事如何?”苏三此时双腿盘坐,身子歪在圈椅上,又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下首白西便是这些茶肆的负责人。
“公子,池相贪污案涉及三十五万银,其中分别是兆州地动十万,辛陵洪涝十万,北国侵犯夜州一战十五万。池相已被关进牢中,案件还未完全结案,此时无人能见池相,包括深受陛下喜爱的池相嫡子清涧公子。”
“韩家父子呢?”苏三问
“韩大人到南都后,与池相相处融洽,两人曾一起宴饮过两回,此番有证据指明当初是韩大人任辛陵郡守时便与池相里应外合,将赈灾银做了手脚。至于韩家大郎因他管理内库,韩大人出了贪墨一事,他自也被宫中怀疑,就地拘押审问。”
“立即去一趟韩家,接阿宁过来。”苏三微颔首瞥向牌九处
“是。”牌九应声出去。
“公子,这是案件相关资料。”白西从广袖中摸出一本册子呈上。寒东将册子置于苏三案几上。
“太子如此大费周章,应是冲我而来,你派人盯住东宫动向,莫要打草惊蛇。”
“华裕公主近日如何?”苏三又问。
“听闻近日华裕公主意欲择婿,皇帝和张贵妃欲在围猎日挑选驸马。”
“对了,公子,此前有传闻,说是年初的宫宴上,华裕公主与清涧公子相谈甚欢。”白西又补充道。
“寒东,准备三日之后围猎日所需物品,备上阿宁那一份。”
“是。”
韩府,整座宅子布置最华丽的房间内,子时,房间内烛火摇曳不停。
“小姐,奴婢瞧着苏三公子有些手段,老爷和大郎的事何不与苏三公子商议一番。”深夜,烛火有些昏暗,澄宁一无所觉,还在看白日里找那些仆从问来的口供。椿芽一边整理灯芯,让烛火更亮,一边斟酌道。
“我与他本无什么瓜葛,虽因避祸在苏家呆了一阵,但那时苏家长辈亲眷皆在,如今南都苏宅只他一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