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空隙,司楚一直抿着嘴,似笑非笑的,还时不时抬头瞟一眼身边佯装高冷的某人。
面上紧绷着的某人终于忍不住,等上了二楼,才轻轻拽了下莫名愉悦的人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在笑什么?”
司楚垂眸扫了眼捏住袖角的手,修长白皙,还怪赏心悦目的。她抬眼看向湛然,后者面上毫无恼意,耳尖还似乎因为羞赧泛着微红。
她挑了下眉,诧异地挪开眼神。
“你好似暴露了什么。”司楚轻声。
湛然目光怔了下,微微歪头。从背后的角度看过去,似乎同司楚有些亲昵。
“你想留住那只妖的脚步,未免有些太过着急。”司楚提醒。
若是方麒的莽撞影响了事情发展,那位竖笛的主人刚想离开便被湛然牵住脚步,显然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
她说完转过身将双手搭在栏杆上,静静等着那位的解释。
湛然轻笑出声,看了眼一脸平静的司楚,同她一样搭在栏杆上,毫不在意道:“你找到幕后的妖是迟早的事情,虽说我不应该插手,但情况不是有异吗?”
有异?司楚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她复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湛然,“这位长老,你对事情的判断是否有误啊……”
湛然转过脸对向司楚,两人的目光仅仅一人之隔。
“你受伤了,这不叫突发情况?”
司楚一怔。
这是何意?
她垂下眼看向左手,伤口处不知何时已然完好,不难看出是湛然在给她包扎时就用功法疗愈过。
“一点小伤……”
“那也是伤。”湛然打断她的话,目光冷冷淡淡看向身后的茶室,“走吧。”
他常是一副笑颜,说什么都细声细语的,如今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挺唬人。
挺不高兴似的。
司楚转过身撇嘴,管他高不高兴。
一个连真容都吝啬的谜语人……
那边有王平可和湛然,她毫不担心地起步下了楼,趁所有人不备像条游鱼一样溜进了后台。
台上已经唱起了曲子,咿呀婉转,迷得台下人如痴如醉,如梦似幻。
司楚轻微扫了眼便只身进了后台。
门帘好似有隔音功能,她放下帘子的那一瞬,无论是梨园天籁还是其它杂音都被隔绝在身后。
入眼便是杂乱的配饰和用具,但光线暗到只能看到轮廓。司楚平息了下心神,适应昏暗后起步往里间走去。
里间除了放着排排戏袍外,同寻常房间没甚区别。外面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悠悠待在房间一角。司楚审视四周,皱了下眉。
光下的阴影中站了一个涂大花脸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约莫不知自己的红红绿绿的妆容有多骇人,愣是将嘴角咧到耳尖,双眼也眯着笑,活像陶瓷捏的花脸小人。
司楚用一种不太理解的眼神看了他片刻,摇摇头推门往后院走。
“喂!”那小瓷娃出声。
声音脆生生的,适合唱戏。
司楚放下刚抬起的手,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微低着头看向小男孩,“你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呀!”小瓷娃保持笑脸不变,声音尖利了许多,许是对司楚的问话很不满意,“是你闯入我的房间的”
司楚闻言复又抬眸看了下墙边排排整齐的戏服和一旁的妆台,神色复杂,“你的房间?”
“对啊!”小瓷娃没觉得丝毫不妥,挺直了腰,笑脸仿佛比之间更夸张了,桃红的脸蛋和雪白的笑眼在阳光照耀下更加清晰。
“我管着这件房间,他们去唱戏了,班子也不在,就我管着它。”
“你打杂的?”司楚旋即发问。
“……”瓷娃噎了下,歪到耳尖的嘴角终于耷拉下来,“我不是打杂的!”
“我会唱戏!”
司楚微眯了下眼,她虚虚抬起手指,等到一缕魂灵正要缠绕上去才蓦然回神。
差点忘了,有人盯着的。
她撇撇嘴,换了另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阖眼凝神,灵神在瓷娃周身环绕了一通。
真的是熟人。
刚看到这孩子的那一眼,司楚就觉得对方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气息,但她没在意,毕竟活得久了,见过的人比吃过的饭还多,若是每个人的轮回都要认认,那也太费心力了。
再者,认了又能怎样。
但这孩子忒奇特,司楚回过神,睁眼的瞬间,这孩子的红白笑脸蓦地在眼前放大,眯起而不见眼眸的双眼直直冲着司楚。
“……”他什么时候搬的凳子。
司楚木然地抬手薅了把这孩子的头发,冷着脸,“下来。”
话音刚落,面前就闷闷来了声,“哦。”然后乖乖跳下来站到司楚身边,期间还小心翼翼地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