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熟悉呢?
对了,有点像那只惊鸿一瞥的白猫,尤其这种傲睨自己的眼神。
可恶,当时那只小猫咪果然在鄙视自己么。
到了学生小区外,她停了车,边往里走边啃馒头,不一会儿就到学生家那栋单元楼。
“小昭姐姐,早上好!”
门开后,学生开心地招待她进门,铺开练习本。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伏昭昭结束课程,和家长沟通了几句进度,离开学生家。
她走在树荫下,扭扭僵硬的脖子,盘算着下午的家教课程安排。
伏昭昭趁这个长假接了三个家教的活,都靠着自己一中的成绩为敲门砖,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排得挺丰富的。
晚上她还要赶去一家西餐厅兼职做钢琴师。那家西餐厅原本弹琴的乐手最近两个月有事请假,所以暑假期间留她在那里当钢琴师。
说来奇怪,她十二岁以前事事都有人侍奉,是娇养出来的。
但为了寻求独立,上中学之后过的是堪称粗糙的日子,自己办理寄宿,埋头学习,课后找机会做五花八门的副业。
她却没有一点不适应。
好像她骨子里流淌的就是坚韧的、朴实的草根血脉。
听说伏家往上数六代就是草根出身。
也许是祖辈血脉觉醒吧。
伏昭昭脑子里瞎七八想着。
一阵喧闹打断了她的思绪。
“biubiubiu~”
“又没打到,我来!”
“到我,到我!”
两个三四岁大的小孩蹲在草丛边,手里拿着弹弓和玩具枪,头凑在一块,兴致昂扬。
伏昭昭远远瞧着,觉得不对劲。她走过去。
右边那个小孩已经举起弹弓,皮筋里裹着一枚两个拇指大的带棱的石头,皮筋绷得紧紧的,蓄势待发。
砰——
石头射向草丛。
草丛里没有声响,但草窸窣了一下。
他们在射击活物?
伏昭昭抿着唇健步靠近。
“哈喽,你们在射什么东西呢?”她弯下腰问。
“姐姐,我们在射白云。”
“白云?”
“是啊,白云哦。”男孩挥舞着弹弓。
伏昭昭拨开草丛,一只白云似的猫儿躺在丛中,呼吸孱动,零星的血色埋在雪白的毛发间。
她一眼认出,这是毕业聚会遇见的那只小猫。
高傲的小猫此刻怏怏躺倒,半闭着眼轻飘飘看她。
——是那个人类啊。猫想。
它看了一眼,又把眼神收回,闭上碧眼,无谓地等待更多痛苦的降临。
猫感觉这具身体在变冷,生命力弱得像一抹随时会飘走的白云。
瞧瞧,这就是人类。拥有纯洁灵魂的幼崽也会做出恶行。
恶是人类的天性。
看白猫虚弱的样子,伏昭昭捏捏手指,转过身来朝两个幼童蹲下,轻缓而有力地把小孩举起的弹弓压下。
“姐姐问你们,你们受过伤,出过血吗?”
一个小男孩伸出食指:“我被门咬过,这里出红血。”
“疼吗?”
“疼,手指辣的,辣了好久好久。”
“那小猫出血会疼吗?”
“嗯……会疼。”
“那你们为什么打它呢?”
孩子们回答不出来,其中一个说:“因为我们在玩biubiubiu的游戏啊。”
“biubiubiu的游戏谁都可以射吗?那我从这里路过你们可以射我吗?你们可以射你们自己吗?”
两个幼童又迷茫了。
伏昭昭的耐心事实上已经殆尽,她站起身:“回去问问爸爸妈妈好不好,问问他们能不能随便射人。”
她转身轻轻抱起白猫,打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猫被抱起,它有点讶异,但也就一点点。
人类中有好的部分,他们偶尔也会行善举。
它一动不动地躺在这个人类的手掌中,它并不在乎这具化身的生死。
到医院后,伏昭昭去找医生。
“放心,你及时带它来医院了,治疗之后肯定不危及生命。”
伏昭昭松了气:“嗯,辛苦医生了。”
“不客气。”
在两个人类的交流中,猫依旧没有兴致地仰躺在桌上。
猫更想死掉,以便早归本体,这具孱弱的躯体并不得猫的欢心。
医生的手替猫清理,猫也一动不动。
这双手……不如刚才那个人类的柔软。
“医生,它真的还好吗,怎么一动不动?”
“呃,应该是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