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好跟着风泽杳经过佛堂的时候,看到一个算命的大师,脚步不禁停了下来。大师抬头道:“施主想算什么?”
问觞道:“算算我徒儿,现在是吉是凶。”
大师拨动一下佛珠,拿出竹签桶:“施主请。”
问觞接过签筒,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又迟迟不动。大师疑惑道:“施主为何不抽?”
问觞放下了签筒,吸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支签又怎能预测一个人的命运呢。”
大师笑道:“施主这是怕了。虽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但与其不明不白地追寻,不如问一问佛祖。若是准,那再好不过;若是不准,权当一乐呵了。”
问觞沉思,风泽杳看她许久默不作声,知道她心里焦急一个答案,但又有所顾忌,不敢下手,于是道:“我来。”
正要伸手,问觞拉住了他:“还是我来。”
她下定决心地握住签筒,晃动着的时候,心里紧张得煎熬。
一支签啪地落到木桌上。
大师捡起来看,问觞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急急道:“怎么样啊大师?”
大师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道:“这是上上签啊。”
问觞一愣,随即惊喜道:“当真?”
大师道:“这签代表着大吉大利,百事顺遂。这是个难得的好签啊,你徒儿真是好命。”
问觞道:“真准!”当即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风泽杳心想这变脸的速度真够快的,前面还说事在人为,后面就说真准了。
问觞心里高兴,也顾不上和风泽杳别扭了:“你说这思德是不是被哪个修习世家看上了,怕我拽着不放人,才把他劫走了?这上上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抽中的,说不准咱思德真就飞黄腾达了。”
风泽杳淡淡道:“不是‘咱’。”
问觞不与他计较:“我徒儿真出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孝敬我。”
李夫人在寺庙门口等候多时,看他们出来便招呼道一同回城。两人谢过,四人共乘一辆马车,李夫人担心地朝刘老车夫道:“老刘,快点吧,万一又遇上了贼人。”
李小公子怯怯地缩进李夫人的怀里,李夫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娘在。”
李小公子小心翼翼地瞥了问觞一眼,往李夫人身边蹭了蹭,小声道:“娘,她……她和昨晚那个鬼好像。”
小孩子控制不住音量,车上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李夫人尴尬地制止道:“胡说些什么,这是救命恩人!”
李小公子带着点哭腔道:“真的,娘,我昨晚睡觉的时候看到窗外最高的树上面有个鬼,黑不溜秋的,和她一模一样。”
风泽杳微微一愣。
问觞听罢,心里好笑,往前倾了倾身,放低了嗓音:“你见过这么英俊的鬼?”
李小公子呆呆地盯着她凑过来的脸,只看得见黑色的帽子下一双勾起的唇瓣,红润润的,吓人得很。
他哇的一声扑进了李夫人怀里。问觞低笑一声,得意地靠了回来。
李小公子蒙着眼睛喋喋不休道:“有鬼有鬼,就是有鬼……”
他在不大的车厢里念叨半天,像在念大悲咒,风泽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是衣服。”
李小公子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风泽杳道:“我晒的。”
李小公子震惊地道:“你晒个衣服爬那么高干什么?”
风泽杳道:“干得快。”
李小公子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心想郎中果然是医人不医己,也不给自己脑子治治,没见过谁把衣服挂树尖儿上晒的。
问觞在一旁恍然大悟。
李保听闻夫人是这两位少侠所救,亲自出来迎接答谢。李夫人开门见山地找他讨要竹叶青,李保却犯了难:“这酒水、饭菜、流程都是请大师看过的,多一点少一点怕不吉利……”
李夫人一瞪眼:“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竟信这些有的没的!你夫人我差点死在半路上,要不是这小娘子舍身相救,我看你办什么寿宴,直接给我办丧事吧!”
李保冷汗直流:“夫人莫怪,是我狭隘了。刘管家,速速去取竹叶青来,给恩人好好伺候着。”
问觞心里好笑,没想到李保在外威风凛凛,在内竟是个怕夫人的。
取来酒后,问觞抱着酒坛子正欲告辞,李夫人将她拦下:“小娘子,明日就是我夫君六十寿宴,不知你与你兄长,可愿赏脸来吃个席?”
问觞道:“夫人哪里话,我与兄长布衣出身,时常食不饱腹的,能应夫人之邀来贵府讨口酒吃,实在是荣幸之至。明日一定来贺喜。”
出了李府后,问觞便道:“去青衣巷。”
风泽杳道:“既已知你徒弟无恙,又怎这般急迫。”
问觞道:“无恙不无恙,还是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