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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先生(1 / 3)

风泽杳轻轻拨开金疮药的小木塞,没说话。问觞看着他摆弄手里的小瓷瓶,解释道:“你看这伤口吓人,但其实并没有伤到骨头。我特意让肩膀上这个部位被砍一刀,就是想多流点血,看着像那么回事儿。”

风泽杳抿了抿唇,垂眼道:“要是留疤呢?”

问觞笑了:“我一身都是伤疤,多一道少一道,没什么要紧。”

是没什么要紧,可有人会心疼。

风泽杳垂下眼睑,没应声。

问觞朝他伸出了手,风泽杳不明所以,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伸出去,就听问觞道:“金疮药给我。你,出去。”

她掀下肩上的衣物,内衫已经被血水凝固着黏在了肩膀上,她将黏着血肉的衣衫剥下,疼得额上凝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一声压抑的□□随着血肉的分离迸发出来。

问觞将金疮药撒在患处,用热水清洗了一下血污。包扎纱布的时候却犯了难。她一只手不能用,只能牙齿咬着缠纱布,奈何动作别扭极了,扯到撕裂的伤口还疼,她挣扎半天,总算是草草地打好了一个小结。

黑袍和衣服都被血染脏了,她把黑袍脱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喊道:“风泽杳?”

风泽杳一直没走,在门外候着,听她呼喊,应了声:“何事?”

问觞道:“我想沐浴。”

风泽杳道:“有伤,不能碰水。”

问觞道:“难受。”

风泽杳道:“自作自受。”

问觞服气了:“那你给我找套衣服吧,我这不能穿了。”

风泽杳从僧人那里取了套衣服扣门进来的时候,看见问觞坐在床上,默默地盯着窗外。

他第一次见她完全卸下防备地面对他。那套沾了血的黑袍被丢在一旁,她身着白衣,静静坐着,脸色惨白,形容虚弱,看向他时,如画的眉目和泛白的唇一同在眼前绽开,像极了易碎的的瓷器,过分美丽,又极易破碎。

他愣在原地,这张日日夜夜思念的脸疯狂霸道地潜入他的脑海,占据了他脑海里所有的篇幅。这么多年他只靠一张画像追忆,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远比画像要灵动鲜艳得多。

问觞对他道:“多谢。”

风泽杳迟缓地走到她身边,将衣物放在一旁,低头看她的时候,她额角细细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去。

他抿唇,不多话,移开眼睛走了出去。问觞自己清理了一番后,换了身素袍,躺在榻上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屋顶。

这伤说重不重,堪堪避开了肩骨;说轻也不轻,毕竟是斧头劈下去,伤口深又宽,血流不止。

天早已黑了下来,屋子里没点蜡烛,问觞望着黑黝黝的屋顶,陷入了沉思。

耳边静得惹人心烦。她躺在榻上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伤口又撕裂开,可又觉得这般受制叫她没来由得烦躁。她苦恼自己的无能,苦恼自己的大意,苦恼思德此刻在做什么,苦恼何时才能找到他。

越想越心烦意乱,越焦躁不安。她想到此刻自己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腔愤慨喷涌而出,难以排解。正巧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将她从冗杂的思绪里拖了出来:“谁?”

门外传来风泽杳淡淡的嗓音:“我。”

问觞疲惫道:“进。”

风泽杳一进门,见屋子里一盏灯都没点,问觞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个失了魂的。他点燃几根蜡烛,屋子里慢慢亮起来,一片昏黄的烛光笼罩四周,将人映得温润可人。他端起药碗,转头对问觞道:“吃药了。”

问觞把头往别处一歪。

风泽杳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她身旁,看着她苍白的脸:“不要任性。快点好,才能快点找人。”

他看到问觞原本空洞淡漠的眼睛微微一亮。

还没来得及继续劝,问觞就强撑着起了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碗,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她忍着苦味把碗还给风泽杳:“我们明日就去找不染先生。”

风泽杳眸光微闪,垂了垂眼睑,低声道:“好。”

问觞缓了一会儿,重新躺了回去。风泽杳帮她掖好被角,拿着碗准备走了,问觞冷不丁开口道:“来得及吗?”

风泽杳不解。

问觞继续道:“思德不知是吉是凶,万一有人对他出手……”

风泽杳没出声,脚步只短暂得停歇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间,将屋门不轻不重地带上了。

第二日清晨,李夫人早早地起了,在佛祖前虔诚地跪到午时,祈求问觞早日康复,祈求李保刺史六十大寿顺顺利利,往后日子平平安安。

拜完,就要打道回府了。

风泽杳把洗好的黑袍给问觞送去,问觞意外地看着他,想问两句话,但看他不善的脸色,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这深秋的季节,就算是晚上洗的,也不至于干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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