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出来,而是等车行驶了一阵确认不会再有人回到后面来这才开始打开纸箱子,揭开套在白小年的头上的布袋子。
这个时候的白小年一脸憔悴,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嘴巴被结结实实塞满了东西,真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紫色的丝绸连衣裙有些难以蔽体了,丝绸做夏裙的面料那都是难伺候的,非但难伺候还不怎么结实,除了名贵在李怀远看来一无是处。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连衣裙的侧缝扯开了,雪白的大腿漏在外面,衣领那片也扯了一个口子,露出白腻腻的柔软。白小年整个人被拇指粗细的绳子五花大绑起来,绑的像是一个粽子,压根不可能自己解开绳子逃跑。
那双眼睛看见是李怀远,惊恐惊喜,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李怀远示意白小年小声一点,他开始解绳子。
绳子绑的很复杂,李怀远花了快二十分钟才把绳子全部解开,着急的满头大汗。
“李还远,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逃出去以后跟您解释。”
李怀远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给白小年穿上,免得她难堪。
“李怀远,你这衣服里装的是什么?”
李怀远的西服口袋里沉甸甸的装了很多石子。
趁着李怀远解救温如海的时候白小年开始低声的问。
“石子,有用的先留着。”
温如海鼻青脸肿,显然被打的更厉害一点,西装里面的衬衣被撕破了,潇洒不羁的无所不能的男人成了落难受伤的野兽。
他扒开敞篷一个小小的缝隙朝外看,车速很快车的底盘也很高,跳车的话很容易受伤,但不跳车一旦到了他们转运的地方插翅难飞。
一向运筹帷幄的温如海忽然觉得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大风大浪都不曾低过头,现在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野蛮暴力和破格获取对于他们这样体面的人来说是毁灭性的。
“你报警了么?”
温如海问道。
“报警了,还跟张潞城跟王胜说了。但警察没有找到咱们他们就转移了。”
“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一用?”
不能跳车也不能坐以待毙,温如海觉得求救是最佳选择。
“我手机昨天就没有电了。”
其实李怀远也很懊恼,这个破手机关键时刻真的要命。
……
“这是哪?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说实话我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
从昨晚到现在白小年一口水也没有喝,这种原始身体的饥饿带来的无力感,让她的自信一点点的消失,这种身体的疲乏是不能凭借意志力克服的。
她是喜欢掌控自己人生的人,凡事都要在秩序中,在自己的预料里。
忽然被人劫持处于对人生生命的失控状态,心里对未知的恐惧,对暴力的抗拒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中。
扇在她脸上的巴掌,落在她身上的拳脚都很疼,更让她疼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被蒙在一片黑暗里,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就像是被贩售的螃蟹一样任凭命运的戏弄,将来是被大卸八块,清蒸油炸红烧还是生吃,完全不可预料。
当她整个人被装进纸箱子的时候她陷入了一种绝望,不久之前她去参加了朱锦媛大哥朱建平的葬礼,也知道朱建平死于绑架,死得很悲惨全尸都没有留下。但从未想过这样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不管以前多么横行霸道,到了这种地步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车越走越颠簸,她的心里生出一个黑洞,将她从前一切的信念全部都吸了进去。
想到要面对的一切不堪,想到跟温如海一起被绑,想到要被折磨,除了恐惧她白小年还想活。
想活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的留恋人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家里人真的不要报警,拿真金白银来赎她。
要抓住一切机会,活下去。
准确的说白小年怕死。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好容易绑了肉票没有拿到好处这群人怎么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所以当李怀远从箱子里把她捞出来,解开绳子给她披上他的西装的时候她一直有点恍惚,有一种不敢相信的幸运忽然降临的感觉,死而复生,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这些词汇好像都不够形容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