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的证据,又是她自鄙的卑劣自私的掩体。都是真的,那天的邱柯和沈连星也是真的;都是假的,怜星就是她永远无法比拟的完美女人。她比怜星的任何一个粉丝或黑粉都更关注这些八卦,却又不同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立场坚定;她无比期待着结果,却也无比厌恶着它的发酵。她给邱柯发的每一条信息、打的每一通电话,那些等待回复、等待接通的时间都无不煎熬着她。
签合同的那天,反常地下了一场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大雨,邱柯早答应好要陪她的,可却还没到。她就站在校门口等着,新买的衣服是春夏的款式,在这个能呼出白气的温度里格外单薄,她瑟缩地躲在伞下,顶着心里“他不会来了”的失望倔强坚持着,那失望每分每秒都比前一分前一秒放肆,叫嚣着她的愚蠢!可突然它就闭嘴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来了!在雨中奔跑着向她招手。那一刻她的快乐、她的满足是成倍的,填满了心上那些被失望凿出的窟窿,正因为那些失望那些窟窿,她才勉强装得下这些幸福,哪怕只是视野中的场景,只要稍稍一动,那幸福都要溢出一些,就像顺伞骨流下的雨水,噼哒噼哒的落个不停。
“说下雨没说下这么大的雨!”他前半面身子全湿了,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怎么不在里面等?快走,地铁上还暖和点。我就该带个外套出来,总不出门都傻了,对温度一点不敏感。小心走别溅湿了,算了我背你,上来。”他蹲下灵俐也不客气。背起后他又说:“我傻你也傻,带着新衣服到那儿再换多好?”
“我怕赶不及。”
“要不是房东说要一起来,约在地铁站就好了。谁知他那四轮吉祥物不仅一年干不了几天活,关键时候还掉链子!死活打不着火。”进了站,齐珂蹲下让灵俐下来,她却挂在他身上不松手。“还挂上瘾了?”
“热乎。”
“下楼危险。出站我还背你。”灵俐笑着松了手。邱柯正好接了个电话,是房东打来问他到没到需不需要他现在过来的。“都进地铁站了!要不然等完事了你再来?”灵俐看着他一脸无奈加嫌弃的样子觉得有趣,一边收伞一边事不关己似的笑。挑眼看他生气的挂了又接,抱怨着:“不出力还想支使我?”她转头踏上扶梯,下了三五阶之后想着邱柯也该跟上了,回头去看,却见他站在等候区上仍举着手机,只是表情却从抱怨陡然变成了抱歉,有什么话含在他微张的嘴里,喉结一动又咽了回去。
一个乘客匆匆跑进来,上扶梯时撞了他一下,踉跄之后他收了手机转了身。灵俐马上到负一了,转身后的他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邱柯!”她逆着扶梯向上跑,终于能看到在门口的他了。“陪我去!”
她仍旧站在扶梯上,离等候区四五阶的地方,离他越来越远。他看着她脸上那副从未见过的表情——无论是O45年仍是孩子的她,还是重逢后的这些年,她的脸上从不曾有过哀求,她总是静静的近乎冷淡,坚韧倔强、欲求不显,她不会撒娇不会任性甚至不会哭,总是以最坚硬如沉冰的姿态隐藏那颗最脆弱的因认定渴望有罪而被囚禁的心。可此刻,她却是用最示弱最惹怜的姿态表达着最狠的威胁:这里就是抉择,机会只有一次,离开便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