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仙与悔(1 / 3)

邱柯透过玻璃看着她,看着自那日后第一次回来的她。那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他都知道如果选择离开,就一辈子都别想得到她的原谅。可他还是去了那个只是惯性需要他的人身边。或许他也只是惯地随叫随到。惯性的定律是:质量越大惯性越大。大概是他的心太重了,装了太多冗杂多余的东西,所以才蠢笨的总要保持固有状态吧。

可即便是这样蠢笨的他,也早在转身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可他就像一个是被身体挟制住的分裂患者,意识明明深知踏出这步便是死罪,可脚却仍像被上了发条般一只接着一只地出现在他被雨水模糊的视野里,陌生得好像在看一场电影——他知道主人公在走一条注定悲惨的路,拼命想阻止却被屏幕隔绝。大雨哗哗得下,时间分分秒秒地过,这双脚仍一步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这背叛就更深一步。他对自己大喊停下,可那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因为他左右不了电影里的人,不拥有指挥权的意识阻止不了身体,他一遍遍下着决心,又一步步迈向深渊……一走就是三年。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隔壁的喧闹声越来越盛,她为什么又到了这里?她如今有家可回,有钱可赚,有人相拥,为什么还如12年前一般孤零寂寥?

就像O45年那时一样,这三年间邱柯会去她的公司楼下看着她下班,也会远远送她回家,虽然很偶尔,也曾见过在楼下等她回家的那个男人。

“害怕回家吗?”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一样的语调,被她说“格外好听”的语调,他希望她还能喜欢,即便卑鄙,他也像三年前控制不了自己的脚一样控制不了地想让她喜欢,哪怕只是语调。

“你要跟我回家吗?”

她仍是12岁的那个她,只是这句话里多了另一种意味。“男朋友呢?叫他过来接你。”

“床伴而已,你想接替他吗?”她躺在长椅上,长发一半悬坠在椅下,一半散在头下,暖光的路灯照在她残妆的脸上将白日那些拼命掩饰仍会露出破绽的细微情绪统统隐去,只剩下了略显缭乱的邀怜。“我想了一下,如果只是床伴的话,是你也行。”

邱柯侧退了半步移开了视线,“我送你回去。”他语速很快地说,不知为何有种近似委屈的酸楚。

灵俐缓缓地眨了眨眼,分明没有喝酒,却像是刚刚清醒的样子从长椅上坐起来,愣愣地呆坐了几秒,然后仿佛突然换了灵魂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般,捋了捋头发起身向地铁站走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是小孩儿,想去哪自己可以去,不需要人陪。”

她看了看时间:21:42。

地铁上倒比她来的时候多了几个人,如今她住在金一街北,房子朝北的窗外是一片荒凉的待开发区,南面则是隔开了她和便利店的繁华如梦的金六条。她到家时是22点25,单元门外扶着行李箱坐在花坛边的人是在等她的杜维。

“我今天情绪不太好。”她解释已不是为挽留,更多的是出于礼貌。

“是好事,你的情绪一直以来……太稳定了。”他伸手递过门禁卡。

她伸手接住,微微笑笑,相比与落寞更像疲惫。“放桌上就行,不必等我的。”

“总得告个别。”他站起来,将装了他在她家全部东西还不满的小箱子拉到脚边,轱辘的咕噜声在肃静的小区里仿佛能引起回声。“我们其实都很喜欢这样的仪式,也都知道彼此不是对的人。”

他的离开,灵俐在见面之前就已确定,也许会不习惯,却不会为此伤心。可她现在却很难过,不是为他的决绝,而是为他懂她其实需要这样的仪式。

他们是同一种人,是一起在地铁上跨年的人,命运巧合地将他们放在了同一节车厢相视而坐,头顶炸开的是他们看不到听不见的欢度O56新年的烟花,是欢呼声、是欢笑声、是与他们无关的“异世界”。

“你有家吗?”他突然开口问,在空荡的,除他们俩再不见他人的午夜地铁里,在欢快却毫无眼色的广播音乐里,在他羽绒服下连帽衫半遮眼的帽子里。

“我有住处。”即便是假期也穿着正装、准时在平时上班的时间登上地铁,无视清扫机器人的规劝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她答道,并无所谓对方是个新晋的流浪汉还是危险的通缉犯。

“分我一半吧。太冷了。”

即便到了今天,他们依然是曾共用住处共享体温的关系,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他是流浪汉还是通缉犯,但她懂那种冷。

翌日,依旧是灵俐准时起床按时上班的“每天”,以杜维称之为“一直以来太稳定”的情绪出现在工位上,出现在小水带着些许委屈埋怨、别扭的余光里。一上午小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倒是屠衎溦把她们叫进去说了几句废话,什么已经为小水申请了援助岗位,什么以后让灵俐多教教她,什么将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工作交给她之类的。其实若不是怕被赶出去小水才不想要这个援助岗位呢,还得干活!可事到如今,已初步掌握了些社会经验的小水自是会笑脸迎人积极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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