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取闹,要不你连个证人都没有可咋办?上班第一天就碰到这样的事儿,当幼师这么危险的吗?……”
现在的余晖就好像一只大号的苍蝇,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叫她头晕脑胀,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先走了。”
余晖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倪婉心已经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他楞在原地,手心却还是痒痒的。手掌使劲儿在裤子上蹭了蹭,又伸到了鼻子前,若有似无的兰花香叫他愣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倪婉心不知道该去哪里,可也不想浪费钱游车河,便叫司机在最近的一个便利店停了下来,走进去买了一根冰棍按在脸上,又去边上的药店买了碘伏棉棒,坐在店前的长椅上简单地消了毒。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一天的热气还没有散,阳光照着地面明晃晃的,叫她睁不开眼。偶尔在黏腻的空气中,挤出一丝流动的风来,给她带来一点点微凉的惬意。
往常她都是五点半才下班,最近也许是流年不利,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很少上满全勤,也不知道本来就微薄的工资还能剩下几两碎银子。
她长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缓缓在长椅上躺了下来,如瀑般的黑发在椅子上铺开来,好像一条丝缎织就的毯子。身体静了下来,眼泪却如开了闸一般,好像怎么也止不住,顺着眼尾一直流到发间,流个不停。
电话响起,倪婉心看了眼屏幕,嘴一撇,终于哭出声来:“温故……”
这个世上,能让自己毫无顾忌说心里话的,现在就只剩下温故了。这通半个小时的电话最终在倪婉心抽抽噎噎的叙述和温故的大声骂人中结束了。
“亲爱的,你别担心,咱这委屈不能白受,你等着我给你出气!”
“不用……”倪婉心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温故就把电话挂断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倪婉心有些担心,给她回过去又是占线中,只好发了微信,“温故,你千万别冲动。我就是一时委屈,跟你说出来就好了,你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啊!”
过了半晌,温故才回了个OK的表情,倪婉心这才放下心来。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坐起身来,发现手里的冰棍都化成了水,还好袋子结实,没有漏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喝了一口,唔,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味道,难道黎嘉和不愿意喝。
扔了包装袋,她又买了根冰棍出来,放在鼓鼓的眼皮上轮流敷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看起来有些搞笑。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不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接了:“喂,黎嘉和。”
“你在哪里?”
“我?”倪婉心抬头看了看四周,“每日隆。”
“什么龙?”
“每日隆,就是市医院不远有家便利店。”倪婉心耐着性子解释着,浓重的鼻音让她听起来好像患了重感冒一样。
“待在那儿别动。”黎嘉和挂了电话,没五分钟就出现在她面前,一瘸一拐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朝她走了过去。
“你干啥呢?”黎嘉和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伸手从她手里把冰棍拿了过来,“你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人?你是猫头鹰吗?”
倪婉心不想理他言语间的调侃,却对他的自作主张有点儿生气,便去抢冰棍,“谁让你拿的?还给我。”
“不还。”黎嘉和撕开包装袋,自顾自地吃起来,颇为嫌弃地撇撇嘴,“这都化得不好吃了。回家,有新的给你用。”
“好不好吃也是我买的。”倪婉心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一双冰凉的大手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脸,黎嘉和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她直发毛。
“你干啥呀?”
“走,回家。”黎嘉和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握住她的手腕,打了个车。
车上,倪婉心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黎嘉和笑着说:“别动。”
“你握着我,我难受。”今天的倪婉心
“倪婉心,我不会让你难受的。”黎嘉和的手指紧紧一握又放开,扭头看向窗外,眼里有浓浓的雾气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