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温故照例来了电话。黎嘉和叫住想要进卧室去接电话的倪婉心,“婉心,我有话想问问温故。”
啊?倪婉心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嗯,你们俩有话一定好好说,别吵起来。”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来,坐这,”黎嘉和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得十分真诚,“按免提,咱俩一起听,你监督我。”
倪婉心不疑有他,依言走过去坐下,有些忐忑地接通了电话:“喂?”
“亲爱的,你怎么接电话这么慢呀?没出什么事儿吧?你还好吧?”话锋一转,温故像知道了什么一样,“那个黎嘉和不会又欺负你了吧?他是不是胆儿肥啦?一次两次的还上瘾了吧?”
倪婉心尴尬得清了清嗓子,如坐针毡,余光瞥向坐在身旁的黎嘉和,生怕他暴走,结果却发现黎嘉和脸色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反而和刚才一样还噙着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没有,温故,他对我挺好的。你别担心,然后他也在……”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知不知道你下午发生啥事儿啦?这个趁人之危的王八蛋,别让我看见他,见他一次我就打一次……”
倪婉心真怕她再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刚想打断她,就听黎嘉和十分客气地打起了招呼:“温故,好久不见,我是黎嘉和。”
电话那头的温故很明显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黎嘉和?你怎么偷听我们打电话?!”
“我没有偷听,我是经过婉心同意的。”
“什么?!婉婉,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倪婉心无奈极了:“我都没来得及说,我插不上嘴呀……”
黎嘉和连忙打起了圆场:“确实不赖她,是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跟我有什么话?我跟你没话!”
忽略温故电话中的敌意,黎嘉和耐下性子,慢慢说道:“咱们市里有六位姓乔的领导干部,其中职务为书记的有两位,一位叫乔树人,一位叫乔正。我正在托人打听,看今天为难婉心的女人是哪位乔书记的夫人。”
温故没成想会听到这些,愣了一下方说道:“你接着说,需要我做什么?”
“等下,婉心会把班级微信群的截图给你发过去,你是做传媒的,一定知道怎么推波助澜。”
“你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话虽糙,理不糙。咱俩都是为了婉心好,应该算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别跟我套近乎,谁跟你是战友?”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不过这问题都是出在我身上。都怪我一声不吭把你最好的朋友给拐走了,等你回来,一定给我个机会,让我和婉心请你吃饭,当面说清楚、讲明白,让我怎么赔罪都听你的,怎么样?”
“你……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呀?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黎嘉和吗?”
黎嘉和飞速地看了一眼楞在一旁的倪婉心,笑意更深,“人总是会变的,需要契机而已。”
“那你的契机是什么?”
“温故,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黎嘉和语气愈发坚定,“我现在就是想和婉心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然后生个孩子,让你当干妈。”
直到上床睡觉时,倪婉心还是觉得晕乎乎的。今天的黎嘉和简直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体贴入微、彬彬有礼,一切都是那么地恰到好处,好的都不像他了。所以,在黎嘉和可怜兮兮地抱着枕头被子说要过来睡地板的时候,倪婉心都找不到话来拒绝他。
她“你你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黎嘉和赶紧顺杆爬,嘻嘻一笑,就闪了进来,躺到了倪婉心那一侧床边的地板上。
“你今天累坏了,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昏黄的灯光映在黎嘉和的眼里,亮晶晶地,叫倪婉心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她背过身躺下去,心却跳地飞快,怎么也睡不着。
“啪”地一声,黎嘉和关了灯,言语中带着倪婉心不解的笑意,“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笑话呀?”没等她拒绝,他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从前在大森林里,有只小兔子,它每天都在快乐地奔跑。这天,她跑到了一家面包店,推门就问,老板老板你有一百个小面包吗?老板说,没有。小白兔伤心地走了。第二天,它又跑过去问,老板老板,你有一百个小面包吗?老板说,没有。小白兔伤心地走了。第三天,它又跑过去问,老板老板,你有一百个小面包吗?老板忙点头,说,有啦有啦,这回有啦!婉心,你猜小白兔说什么了?”
正听得迷迷糊糊的倪婉心突然被点名,也没反应过来,只是不自觉地重复着他的话,“说什么了呀?”
“小白兔说,好的,给我来一个!”说完,黎嘉和哈哈大笑起来。
倪婉心却没笑出来,她只觉得这个小白兔好像有精神病,嗯,跟黎嘉和一个样。
黎嘉和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