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世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他放下了之前的隔阂与不安,只想永远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但今日他便发现自己所想是那么容易破灭的。
曦和不见了,任谁都没发现。
他原本以为她就是去街上逛逛,因为她的衣物都在,可等了大半日都没见她回来,便知事情不对。
府中的人也着急,成毅忽然想起一事:“王爷,长孙大人前两日来府中取东西,好像又特地去找小姐说过话。”
如此一来,世民便也明了了。冲出府门就要往城外驰去。
正巧撞上无忌与均宁赶来,无忌立刻拦了他:“你尚在禁足,出门等于违抗圣命!”
世民冷冷地瞥了他们两个一眼,毅然出府,成毅、丰息紧跟其后。
虽未说一句,但均宁却有被凌迟的痛楚,内心矛盾、焦虑,竟不知该做什么。后来长孙无忌也带她骑马跟随。
一路驰去,马不停蹄。他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走上寻她的路。她肯定早已想好要离开他,所以昨晚才会抱他,是在跟他道别。
长孙无忌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只是见不得均宁为他们痛苦,也见不得世民因为曦和深陷泥沼。他对曦和说,世民因为她被群臣诟病、父子离心,让她离开。
长孙无忌回忆,当时的曦和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冷淡地回了他一句:“说完了吗?”如此没有温度的面容与话语,让他有望而却步之感,于是转身离去。他以为自己这番话是白说的,以为她如今就是个冷血动物,根本不会听他的。可曦和又怎会让世民因为她而身陷囹圄,他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亦如此。便打算为他过完生辰再离开。
驾马一路北行,前方就是之前发大水的临夏了。他只管一路向前冲去,实际根本毫无头绪。周围景色苍凉,又是在冬季,他的心更加烦乱。忽然,马的脚步极速停止,在这条山路上,他看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黑衣人倒了一大片,世民伸手探去,全然没了呼吸。他在现场寻找曦和的踪迹,果然在一个黑衣人手里找到了一小瓶萤火虫,这是昨日她亲手捉的。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萤火虫。
他把那瓶萤火虫置于怀中,眼中的杀气是断然隐藏不了了,全然不顾身后那几人,再次驾马北去。
来到临夏,这里已不是灾民区,老百姓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只是房子还是得好好修缮一番。
百姓们被极速驱马而来的人吓了一跳,街市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好几人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生怕自己被踏成了马下魂。
果不其然,一个小孩横冲直撞,差点被世民撞到,幸好世民眼疾手快,及时牵住了手中的马。
小孩快速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上去是刚抓的药。不经意间抬头一看,见到了世民,大吃一惊,满面欣喜:“你是之前来这儿救灾的哥哥!”
“你如何识得我?”
“哥哥,之前和你一起来的姐姐在我们家,你快去救救她罢!”
世民听了,心头一紧:“带我去!”
于是小孩引领他们前去,并将事情过往一并道来。
“我发现姐姐的时候她受了很重的箭伤,昏迷在雪地里。她于我们有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便和母亲把她带回家了。给她请了好几个大夫,配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
原来他方才手中拿的便是给曦和配的药。
他们住的木屋破旧不堪,世民刚走进门,便见曦和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由于空间狭小,床就在门口不远处。
世民走近,跪于床前,忍住内心的痛苦,轻唤一声:“曦儿。”
无忌与均宁并未前去,只立于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
孩子母亲道:“姑娘三日未醒了,不仅有箭伤,双足也被冻坏了。”说着便掀开被子一角,双足俨然冻僵,红得发紫,且有破裂。
这伤口,看得门外两人也于心不忍。
世民握住曦和的手,哽咽道:“无忌,她只有我了……”
此言一出,门口两人顿时无话可说,他们看着世民的背影,感受到了当朝战神的无奈。是啊,她只有他了,他们怎么忍心再让她走?均宁眼含热泪,悄然离去。
她知道,世民早已知晓曦和的离开与他们兄妹俩有关,但是他解释的时候只说:“无忌,她只有我了……”他甚至只给兄长解释,并不理她,可见他对她有多么失望。
也对,这阶段,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做了不少从前她不屑一顾的错事,他怎能不厌恶她呢?
世民将曦和带回了王府别苑,请了府医医治。府医竟说她的外伤暂且可以治疗,可不知为何,她心中似有无数闷火难以排出,症状与刚来之时极其相似,怕是又要伤身梦魇。
世民眉头紧锁,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郁结。
曦和整整昏迷了三日,原本守在她床边的平儿早已累得睡着,被子忽然松动,平儿惊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