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同事打趣她:“哟,熬夜追剧呢,什么剧,推给我看看呗。”
“深海食人鱼,”吴小灯有气无力,“《深海食人鱼之,我要啃你的屁股》。”
她心里发慌,一连几天都不在状态,因此等到众人开始讨论是否要去报案,她才意识到楚楚已经快一周没出现过了,任何渠道都联系不上她。
一同失踪的还有两个同事。
吴小灯躲进厕所,靠在窗边拨弄手机。这个节骨眼,三人的失踪似乎和吴家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迫切地想要向人求助。
没等她翻完通讯录,一个电话打进来。
此时就算是国外号码她也会接,更别提这只是一个正常的号码,没有被人标记推销诈骗之类,也不是奇奇怪怪的属地。
她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是长长的叹息,被拉得有些失真,“小灯啊——”
“……”
“听出我是谁了吧,哈哈,”焦老板兴奋地说,“不好意思,应该早些把联系方式留给你的,奈何当时你走得匆忙,我的人没追上你。没办法,只好我亲自打来。”
“……”
吴小灯低下头。她在四楼,厕所窗户有防盗栏围着,从缝隙里望下去,一辆车停在楼下。
黑色的,和那天如出一辙的牌子……以及一模一样的车牌号。
吴小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三个月前那场有惊无险的跟踪不是错觉,焦老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们。
她收回视线,冷冷道:“你打这通电话,不会单纯无聊来骚扰一下别人吧。”
焦老板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我这次来电,是为了向你炫耀一些东西,三件……很有趣的物品。”
他发起视频通话,吴小灯捂着前置摄像头接了。
对面的场景让她心间一震。
是楚楚。她被捆在电椅上,满脸鼻涕眼泪,一直在说小灯小灯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救救我。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脸往镜头反方向扭着,看不出死活。托尼被拖出来,拖到镜头范围内,保镖扯住他头发把脸露出来,另一个人捏住他耳尖,把耳朵拉长成原来的一点五倍,刀刃压在根部慢慢地磨,软骨和铁相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托尼发出阴暗混沌的惨叫,所有人都在阴暗混沌地惨叫。焦老板托着手机,他是悠然自得的摄影师,在惨叫声里慢吞吞地说:“小灯,我需要你。只要你肯来我们的队伍,我保证,立刻放了这三个人,不再找他们的麻烦。”
“你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当然十分钟后给不出回答也没关系,只是你的同事会掉一些零件。这次是耳朵,下回是哪个部位就说不定啦。”
“那么这通电话便到此为止,期待您的再次联系。”
通话挂断了。
吴小灯再也站不住,顺着墙滑下去。手机落在窗台上,她没空理会,胸口机械地起伏着,却一点气也吸不进去。
少顷,她捂着嘴,踉跄地冲进隔间。
早晨没吃多少东西,这一下几乎把胃吐出来,到最后什么都呕不出来,嘴里是胃液的味道,胃部空落落,抽搐着发痛。
吐完了她就靠在墙上开始哭,嫌弃厕所地面所以强撑着不坐到地上。
此时吴邪病重,吴二白生死未卜,吴老太太忧思成疾,贰京远在国外,父母身处家乡。
她前所未有地孤立无援,好像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是那两军对峙前送死的卒、严冬来临时探路的叶。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要当那步有去无回的棋子……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呢。
极致的悲痛让她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依旧嚎啕,大脑却快速且清醒地运转。
这趟是非去不可了,她要在有限的空间内谋求一些利益——她擦掉眼泪,从隔间钻出来。手机在窗台上等着她,她找到通话记录,拨了回去。
铃响了十几秒对面才接,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搞她心态,但这些现在不重要了。
焦老板问:“想好了?”
吴小灯反问:“你和姓薛的是一伙的?”
“不是。”焦老板无辜地说,“他不过是个争名夺利的俗人,我和你二伯的目标才是一致的,我们都想找到雷城。他现在落难,我要去救他,如果你一起,想必他会很高兴。”
雷城。
吴小灯暗暗记下这个词,而后轻快地说:“好啊,不过帮人帮到底,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哈哈,你说。”
“姓薛的那家伙鸠占鹊巢,趁火打劫了不少吴家的产业。想必您也不愿见到小人得志,所以我想请您,帮忙扳倒他,就当是天降正义、维护公理。”
“第一次有人用公理正义标榜我。”焦老板雀跃道,“行吧,总之是没用的小角色,恶事做得够多,我也该积积德。那么这事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