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威严的大家长,就算吴小灯和他不亲近,以后不会生活在他的羽翼下,但对于他的提议,也还是不敢独自且直接地回绝。
她本意是让吴邪帮衬,在旁边说两句话之类。而吴邪很有灵性,干脆把事情揽下了:“行,我替你和二叔说。你这几天在医院好好养伤,到时候我让坎肩送你回去。”
吴小灯热泪盈眶,“谢谢堂哥!”
“哎,”胖子说,“也谢一谢我吧。”
他刚才沉默了很久,在吴邪和吴小灯说话的时候,把一颗苹果削成了猪。
胖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吴邪探头去看他手上的苹果猪,“你有什么好谢的……这猪削得也太丑了。”
胖子叹气:“天真,你不懂,这是招财猫。”
吴邪拍拍他的肩,把那招财猪拿过来,对着耳朵就是一大口。
雕刻掉下的碎屑全给胖子吃掉了,此时病房里三个人都嚼着苹果,只有刚苏醒的吴小灯啥都不能吃,缩在被子里,万分委屈地看着众人。
坎肩于心不忍,叼着半颗苹果,默默转过身去。
吴邪没这样的自觉,和胖子互相倚靠着刷手机。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瞥了眼备注,又看了吴小灯一眼,把果核抛进垃圾桶,起身往门外走去。胖子跟出去,不忘带上那个文件袋,顺手掩上门。
吴小灯目送他们走出病房,感到有些困了,蔫哒哒地合上眼。
眼睛闭上以后听觉变得很灵敏,她听见坎肩又削了一个苹果,咯擦咯擦地吃着。声音尽量放轻了,但在安静的病房还是很明显,他于是蹑手蹑脚挪到门口。门吱呀一声响,他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吴邪打完电话,进来在她床边站了一会,默不作声地再次出去了。
他这次离开,连带着其他两人一起,再没进来过,估计是去了其他地方。
吴小灯闭着眼,慢慢环境声也模糊了。
她半梦半醒沉浮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这个铃声她用了好几年,早就建立了条件反射。
吴小灯倏地睁开眼。
若有似无的手机铃立刻消失,她看向床头柜,发现上面竟真放着自己的手机,应该是吴邪带来的,旁边还有一根崭新的充电线,带着充电头。
她挪过去,插上电,电量是满的,处于关机状态。
刚才的铃声应该是幻觉,但开机瞬间无数未接来电和信息淹没了她。吴小灯眯着眼,把枕头垫在背后,这时她看见一条来自楚楚的短信,是四天前的留言:
小灯,我和哥哥已回国。黑瞎子介绍了医生,我现在在北京治疗嗓子。你身体如何?我们都很担心你。
楚楚有哑疾,天生还是后天不得而知。这些年为了给她治病,楚哥求医问药,天南海北地跑,一把辛酸。
兄妹俩辛苦数载,如今有机会得偿所愿,吴小灯自然为他们开心。
她编辑好回复,没来得及点击发送,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这是三人间,吴小灯在最窗边,隔壁床是空的,因此她一直没注意到靠里的床位有住人。
吴邪他们聊天的时候那张床的病人不在,也许去做例行的治疗。是个很小的女孩,十岁出头,鼻子里塞了两团纸,额头摁着冰袋。
她妈妈扶着冰袋护送她进来,看见吴小灯,轻轻道:“小姐姐醒了呀。”
吴小灯朝她点头,又朝小女孩微笑。
一对母女,非常温和的组合,让吴小灯对这两个室友没多少排斥,重新投入进对留言和来电的回复。
出差的事和家人只提过一嘴,微信里除了同事的问候和工作交接,就只有妈妈的留言,问小灯什么时候回家,她好把东西寄过去。配图是两个箱子,泡沫箱的冰冻海鲜,和一纸箱的干菜与零食。
吴小灯看得直傻笑,乐呵呵地打字回复,末了发语音:“妈,我爱你。”
她心里像是被气球吹满一样,晃悠悠地膨胀起来,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她难过了。
保持着这份好心情,吴小灯把剩下的消息回完,放下手机,长出一口气。
旁边人的声音飘过来:“按这个铃会有护士姐姐过来,你不要自己跑去找。书包在这里,这几天的作业老师都发给我了,卷子我取完药去打印;练习册都在包里,但是不要一直写,要多休息,才能快快好起来……明白吗?小梅。”
小梅瓷声瓷气地回答:“明白的,妈妈,你去吧。”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想叹气,但是忍住了,扯出一个笑,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捡进包里,收拾了一下女儿的鼻血纸和冰袋,拿着药单,匆匆出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吴小灯和小女孩。
这个年纪用上水笔了,小姑娘写得很认真,笔尖落在纸页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似乎在一道题卡住了,书写的声音停了很久,女孩儿扭过头,“姐姐,隔壁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