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秀全叫亲姐姐给怼了一下儿，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总不能当面儿跟他姐掰扯明白：人家林知青喜欢的银货两清，当然了只要合作愉快，也可以随时开启下一次交易。
只好没话找话：“你们真够勤快的！这么几天连毛衣都织上了！”
那杏色的线还是骆驼绒新纺的呢，恐怕是他回大队那天就开始忙活了。这手脚，忒麻利！
林茵理所当然地说：“我过年要穿呐！”
说完又愁得皱起小眉毛，不确定地问：“秀毓姐姐，过年能穿上吗？”
关秀毓抬头对了对颜色，没发现问题才松一口气。一抬眼又瞧见她弟弟臊眉搭啦眼的倒霉样儿，笑了笑：“能！还有个把月呢！我们手生织得慢，要不然这件儿都该织一半儿了。”
就连陈曦也说：“这两天找着手感了，往后就快了。”
又指了指林茵笑：“你算算她都要了四五件儿了，等过了今年咱们都是熟练工了！明年咱们也能挣鸡蛋了！”
熟练工可不少好处，关秀毓姐弟的毛衣都是张招娣请人帮忙织的，两件毛衣给了人家一斤鸡蛋呢！
关秀全：得！俩傻妞儿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关秀全觉得可不能叫他姐跟这个陈知青玩儿。这么笨的脑子，叫人卖了都得倒贴给人家钱！
林茵也觉得“织毛衣”是个贼赚钱的兼职：“咱们这儿毛线才十六七块钱，供销社的红围脖要四十！还就两条！”
那么大一条围脖，又宽又长能当披肩使唤，也才用一斤的线。你算算，翻倍的利润！但好看是真的！连小姐姐都眼馋的好东西。
关秀全兜头给她们泼了一瓢冷水：“那是羊绒纺成细线反复机织的，人可织不了那么细密。”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跟她们分享那两条红围脖的八卦：“那两条围脖儿，不是我说，跟催命也不差什么了！牛有成媳妇儿买了一条，计划科那位前科长也买了一条。”
就......一起被林茵送走了！
林茵听完就捂着嘴咕叽咕叽偷乐，那帮子人忒可恨了！
老牛家为了能在黑市把猪肉卖上价儿去，勾结着县里一帮子人掐死了全县的猪肉供应，计划之外真是跟毛儿不让你摸着。逼着全县的工人去黑市买高价猪肉。
想起那段儿苦日子，林茵就一包包眼泪，小姐姐不敢去黑市，一个月就靠北京给的四斤猪肉打牙祭，还有一半儿进了关秀全的嘴！
有钱不敢买肉吃的日子，谁懂啊家人们！
想起被关秀全吃了的红烧肉，又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团结大队也养羊呐，纺线织毛衣不是来钱的正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盯着她手里的钱就是歪门邪道儿呗！
这方面上海来的陈曦有发言权：“制衣厂也要手工毛衣，我们弄堂里就有人接这个活儿，一件儿给两三块呢。”
要是团结大队能有织毛衣的活儿，她说不得能争一争。
林茵听了更挑着眉蔑视关秀全了：“你听听！这才叫妇女能顶半边儿天呢！”
因为妇女纺线利润高，贵州那边儿有公社特别提出了“同工同酬”，就连主席他老人家都建议各地学习呢。最重要的是，纺线、织毛衣对陈曦来说可比干农活儿轻松多了！
关秀全莫名其妙吃了她一顿排头，但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立刻扯出今年新得的毛衣，教育小丫头儿什么叫“何不食肉糜？”：
“瞧见了么？大队今年出的羊绒全在我跟我姐身上呢！”
一句话怼得林茵直哼哼。
关大兴是不知道纺毛线赚钱吗？这么点儿产量还想产业化？快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但是，好羊绒青山公社也不是没有。陈知青到底能不能捞着这个轻省、赚钱、工分高的活儿，就看林知青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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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秀全试着提了一句：“老牛家的养殖场里头有山羊，听说是从山那头儿弄来的长绒羊，好几百只！”
林县所属的J市离草原不算远，鄂市有一种长绒山羊肉质细嫩、绒长而细，养殖场里就是这种好山羊。
说起这个，关秀毓比他知道的还多：“最近县里毛线供应都多了，咱们医院好些人都买了，质量是不错。”
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有人跑来看她们织毛衣，还不是因为大家手里有了毛线，才想学个新花样？
说起这个，关秀全在心里骂了声娘。
老牛家怎么跟陈团长交火大家是没瞧见，但是军队往外抬东西，十里八村儿都有人去看了热闹。
整张的牛羊皮装了一卡车，各色的毛线都堆成了山！养殖场里头关秀全是进不去，但听关大兴说还有成套纺毛线的纺车、染色的大缸、晾晒毛线的场院……
关秀全叹口气：“也不知道牛有成脑子怎么长的！既然有这门路，要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