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3)

过往就像涨潮的波浪一样涌向她,自我的倒影也在水里越来越清晰。在那里她是死的,她与亡灵一同存在。每次出门,她就像一名死者,把棺材盖缓缓推开。

面包从吐司机跳出,她切掉焦黑的部分,把冰箱的的生菜和午餐肉叠在一起,送入口中。

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放进洗衣机,按下按钮,倒头去睡回笼觉。

从模糊中醒来,她爬出被窝,取出洗好的衣物挂在阳台晾晒,打开窗户,揉了揉眼睛,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

摁下遥控器,电视机播放的是施工事故,警察在公园发现了尸体;一周前,附近学校发生了学生跳楼自杀的事。

年轻人聚集在大城市,偏远的乡下只有无处可去的老人,因为没有新生儿,医院和学校也荒废了,开垦的土地、建造的房屋逐渐被自然山川回收。

另一方面,社会对学历越来越看重,考试战争越来越激烈,工作以后也无法停止惯性,指标考核升级为另一轮军备竞赛,没有人能真正得到放松,获得轻松惬意的生活。

每个人都好像架在了不断加速的跑步机上,不停摆动双腿拼命奔跑,朝看不见的目标拼命追赶,恐惧着被飞驰的人生甩飞出去。人们在瑟瑟发抖中寻求温暖,居无定所,没有信仰。只能离开故乡,如迁徙的候鸟一样朝少数繁华地域集中,索取生存资源,凶恶的犯罪事件层出不穷。

租借的录像带要到期了,她看过了好几部系列作品,却没什么印象,好像中间有根拖曳针拉过进度条似的。

这几个月她跟五条悟一起看了不少来路不明的电影,有的有的很有趣,有的无聊得要死,还有的完全就是恶劣的精神攻击。刚看过打码的开头,整个脸就已经麻掉了眼睛也瞎了,臊得闭着眼睛连滚带爬地躲。但没跑掉随即耳朵也脏了,白发男人会搂着她攥紧她的手,惺惺作态地往身上招呼比划,不求甚解的样子格外真诚,咬字清晰语气夸张。她只敢紧闭眼睛狠狠点头。

她打扫了一遍卫生,把每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都清理过一遍,把垃圾分类打包完毕,对着手机确认一天的行程。

换下居家服,穿上麻叶纹绢红梅和服和葵纹染腰带,去接伏黑姐弟放学。

一回到家,伏黑津美纪就麻利地系上围裙钻进厨房,星野小夜去帮忙打下手,伏黑惠则埋头安静地写作业。这些日常似乎并没有很鲜明的记忆点,像按过快进一样。

生活很充实,伏黑姐弟的梦想也很好。而她也习惯了被当做伏黑姐弟的监护人,不经意地从别人口中的姐姐变成阿姨,以至于她快要忘记原本的自己。

她觉得有点无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聊就突然降临了,没有一点征兆。

陪小孩看动画片,盲目吹捧他们喜欢的角色,装模作样谈论流行话题。时间似乎很难慢下来,她却始终不慌不忙地生活着。

之后她跟伏黑姐弟告别,朝自己的公寓走。

走进便利店挑选第二天的牛奶,她想着伏黑姐弟偷看她的脸色,始终欲言又止的神情。

如今人们的生活方式更加便捷丰富,有趣的娱乐方式也数不胜数。大众创造了丰富的网络世界,建造了比游乐园还要豪华的主题乐园,用便宜的价格就能欣赏堆积特效奇观的电影,各种各样的综艺、话剧和演唱会屡见不鲜。

提着购物袋走出商店,对面橱窗伫立着打扮时髦,却没有五官不能言语的人偶。

在这里还有其他客人,那是街角随处可见的野猫。当她走到附近,另一只猫突然跳出来,凶狞地叫了一声,弓起背脊精神地盯着她,瞳孔竖成一条直线。

她没在意。

河岸边飞舞着忙碌不休的蜻蜓,这是栖息于流水与湿地的昆虫,没有骨头并不美丽,飞地不高也不快,却是地球资历最老的生物之一。在召开过隅田川花火大会的水面来回飞翔产卵,或者捕捉猎物。

她有时候会把蜻蜓的尸体剪开,剪下翅膀,连同掉落的花瓣一起投入树洞,用石块封住。这里的蟋蟀在夏夜歌声嘹亮,聒噪不止。

她突然回头,红外线的描点出现在她额头,冰冷的感觉传递到全身。

杀了他!

杀气抵达顶点,头顶的路灯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她眼中的光亮也随着骤然降临的黑暗一起消失。

远方有哀嚎声。

凌乱的呼吸声、慌乱的脚步声,时隐时现。她可以确认对方已经负伤,失去威胁能力。

她没有停下脚步。重力对她完全构不成束缚,不管是垂直还是整个颠倒过来,只要有落脚的地方就能自如行走。

穿过碎冰似的玻璃片,她跃进大楼内部。

敌人现身了,蹒跚地挥舞手臂呼叫救命,狙击枪摔在地上。

恐怖的诅咒纠缠着他,像铅一样沉重,像溶解的憎恶一样鲜红。大海里生存着各式各样的生物,人类如同砂砾漂浮不定,海的世界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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