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当天,星野小夜如约送出了巧克力。她很认真地选购了彩色包装纸,扎好配套的拉丝彩带,装进同色系的手袋,亲自交到五条悟手中,无比害羞。
五条悟拿到战利品,再次跑到在同事面前兴风作浪,狠狠收获一圈差评,回头对女朋友抱怨同僚就像古董包浆,继续得寸进尺索要安慰和抱抱。伏黑津美纪笑靥如花,伏黑惠也松了口气。大家都对相互妥协的结果非常满意。
之后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夏日祭,当地政府打出了“年度最大”的招牌,还邀请明星驻唱。烟花大会是出名的情侣圣地,人满为患。
射灯、LED灯、灯带营造出迷人的夜色,随处可见工作人员扮演的吉祥物玩偶,热情洋溢地招手,向游客发放礼物,摊贩则聚在一起,排成的彻夜不眠的长龙,灯光与喧嚣把祭典装点得美轮美奂,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星野小夜认真打扮了一番,穿着细缟小千谷缩和服,流水和蜻蜓的夏袋带,头发扎起来在脑后盘成花骨朵,是看起来非常适合夏日的装束,轻便又舒适。
她也给津美纪送了一套适合年纪的浴衣,为孩子准备好零花钱,接着戴上狐狸面具,食指竖起抵在唇上。
烟花盛放,如惊雷。人声沸腾到极点的时候,伏黑津美纪看向伏黑惠,她的手被男孩紧紧攥住。他的口型在说: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伏黑姐弟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纯粹的童年了。自津美纪的母亲和惠的父亲双双消失后,他们都自觉要肩负起这个家的责任,强迫自己自立成熟,哪怕没有父母,也要不依靠他人活下去。两人其实毫无血缘关系,性格却有相似的成分,很少大吵大闹,更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因而他们必须万分小心,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人心复杂的社会和无休止的生活挑战。
他们做得比大部分成年人还要好,但他们的身体还是小孩,稍有不慎就会摔跤绊倒,大人不会把他们的想法和困难当回事,时常轻视怠慢,只能不断忍耐,磨砺自己,告诉自己要变得强大。
一簇簇耀眼的烟花腾空而起,人们唱着歌,欢呼着,打着拍子,像波浪一样摇晃,从一边的沙滩跑到另一边的沙滩。受到现场节日气氛感染,他们心灵都变回了小孩。当一身明蓝色的五条悟从熙熙攘攘的街道找过来,伏黑姐弟坐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向流星许愿的事,手里拿着荧光棒,脚边还放着捡到的贝壳。回到家躺在卧室的床上,伏黑津美纪依旧沉浸在幸福难以入眠。
到了第二天,伏黑津美纪在学校、在家里依旧谈论昨天的事,发誓见到了流星。星野小夜微笑着认真听。
因为没过多久他们就丢下伏黑姐弟跑得不见人,未能许愿,不小心辜负了流星。
每个月五条悟总会带着伏黑惠总会消失几天,这时候星野小夜就会显得心不在焉。
“您找五条先生?”伏黑津美纪问。星野小夜摇头否认,说:“惠君怎么不在?”
伏黑津美纪说我知道他们俩去哪儿了,五条先生有时候会把惠带出去参加特训,惠经常弄得满身伤,他们之间有小秘密不肯告诉我,真让人担心。星野小夜皱起眉头。
星野小夜安顿好伏黑津美纪,发了短信就坐在客厅沙发等候回音。直到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星野小夜睁开眼。
此时月色凉如水,透过玻璃铺就一席朦胧的霜白。
她轻手轻脚地跳下沙发,打开门,看到五条悟把伏黑惠夹在腋下。
她带着无懈可击的迷人笑容,把满身泥的伏黑惠赶去洗澡,又对五条悟说你实在找不到玩的了,可以表演咬打火机。
“我还没问过你到底多少岁了。”五条悟问。
她啊了一声说我已经十八了。
停了半秒。“听起来真过分啊,过了十多年了竟然已经十八岁了,都不怎么长个的,长相也没变化,只有心眼还是一样小。”
低沉地笑了两声,接着是喘气而滞涩的鼻音,咬字含糊,眼尾带着眩光的红。“仔细想想呢,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个诈骗惯犯,连爱好都是看骗子节目。就连现在也当着我的面习惯性的骗人,对吧?要好好报答我。”
“五条先生,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问。
她迎着看透万物咒力流动的眼睛,试图正视自己内心不愿启齿的欲|望。
“五条先生太奇怪了,我们应该是这样?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吗?我不是很明白,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套也没戴就登门睡在一起,突然失踪好几天,过了几天又发信息说想要了,到现在也不明不白的。”
“情有可原嘛。”
被赤|裸裸盯着的羞耻心太过强烈,酥麻从尾椎骨攀爬而上,脑子也晕乎乎的,顺着脖颈有很多闪亮的汗珠滑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是喜欢人家啊。”他说:“为了我留在五条家的,是不是超级喜欢人家啊?”
“啊?”
“被拒绝竟然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