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没有……”
“干粮也行……”
“也没有。”
李微言终于颓败下来了。
“饿。”
“那您去内庄的厨房不就好了,飞云庄还能亏着您不成?”
“我一个人去偷厨房多没意思,不凡你跟我一起吧。”
“不要。”尤不凡拒绝的斩钉截铁,她可不想除妖司司长落下个半夜偷别人厨房被抓的污点。
“啧,没胆量。”李微言摇了摇头。“你明天回去复命的话,偷一点路上吃嘛。”
尤不凡无语。“跟凌庄主说一声就好了干嘛要偷。”
“你这人没趣儿。”
李微言又辗转到了叶祁的住处,这是个庄里偏僻的小院子,她本来想敲门,又觉得黑灯瞎火的不合适,于是选择了翻墙翻窗。
还没睡的叶祁被她吓得半死,惊恐地缩在角落。
“庄庄庄主夫人,我,我我我是不会出卖色相的!”
李微言挠了挠头。
“还有饼么?我肚子饿。”
“……哈?”
叶祁披上外衣,逃一般赶紧出了卧房,去厨房拿几块凉掉的饼。
李微言也不嫌饼冷,很自然地接过吃了起来。
叶祁坐在旁边坐立不安。
“叶小弟,你知道吗?你做的饼……真的很不怎么样,又酸又涩。”李微言蹙起眉头。“没人跟你说过吗?”
“啊……?”叶祁茫然地抬头,然后自己拿起饼咬了一口。“还……行啊。”
但随后,一股酸涩味在口腔蔓延开来,这明显是面没发好的味道。
“呸呸呸。”他吐了出来。“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今天的面没发好?”
李微言又咬了一口。“其实你每天卖的饼都是这个味道,你没发现吗?”
“怎么可能呢,我卖了好几年的饼了!”叶祁有些生气,无非是今天的饼味道差了点,庄主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是吗?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李微言嚼着酸饼,好像浑然不知味。
“我当然是……!”叶祁正气势汹汹地想回应,但说到这里却卡壳了。
对啊,他……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李微言放下饼,笑了笑。“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叶祁在院里发呆。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
饼……又是怎么做的?
叶祁再也没有了睡意,连夜和面起面,可他越发努力地想要注意和面要放多少水,面团要怎么发,怎么揪,怎么擀时,这些平时水到渠成的工序,此刻竟连一步都做不对。
他惊恐又慌乱地倚着灶台坐在地上。
『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李微言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叶祁惊惶地盯着自己的手,那双干净却有着刀茧的手。他不会做饼……那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李微言最后还是去偷飞云庄的厨房了,结果吃得满嘴饼渣被巡夜的侍卫抓了个正着。
凌长风找了半夜失踪的夫人,慌得以为她走了,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然后就有侍卫通报庄主夫人在厨房。
他松了口气,然后急忙去厨房寻夫人。等到了厨房,只见他夫人嘴里塞着厨子刚刚新做的狮子头,腮帮子鼓得像只花栗鼠。
凌长风忍不住笑了一声,让厨子给他也乘一份。
他其实没怎么吃,只是坐在那看着李微言吃。好像只要看着她,他的惊惶和忧虑就烟消云散了。
或许是心有余悸,第二天凌长风抽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在她身边。
李微言叫了一艘小船,要带着凌长风去湖中央钓鱼,钓了半天,一口也没有,耐心消磨殆尽的李某人就打算直接跳下水把鱼挂在钩子上。凌长风按了好半天才把她给按住,接过鱼竿替她钓鱼。
凌长风倒是钓上两条大鱼,李微言抢过大花鲢,脸上笑得好像这鱼是她自己钓上来的似的。她提着大鱼招摇过市,走过一个巷口时却突然怔住。
叶祁依然挑着扁担叫卖着。
巷口贴着的天师像闭着眼睛。
李微言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直到回到内庄,她也没再说话。
“今天……做鲫鱼豆腐汤,怎么样?”
李微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随你。”
李微言等了一天,等到天都黑透了,尤不凡也没有来辞行,那碗鲫鱼豆腐汤她也没有喝。
当晚,凌大庄主在自己的卧房前吃了闭门羹,不得不在书房将就一晚上。早上再去寻夫人,夫人已经出门了,连一面都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