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李微言的语气不是很意外。“我也说呢,昏招,估计是饿昏了头了。”
阿竹虽也在沉思,但脸上露出了些许凌长风想背着她杀人时才会有的神情。这下意识的神情没有逃开李微言的眼睛。
“和离书你要是不签,还给我也行,要不然我还得再花钱找人写。”李微言打断了他酝酿中的恶意。
阿竹别过头,拒绝听她讲什么。
“我知道你藏在哪,你总不会想让我亲自上门要吧。”
“撕了。”他说。“碎片也烧了。”
李微言盯着他别过去的侧脸。“那行,我雇人写和离书花了十六文,你记得找人把钱还给我。”
“……不和离。”阿竹掖平了被角。“死也不和离。”
“又不见面,又不和离,又不逃。我说竹先生,您是真就等着我亲自提着刀把你门踹开然后带着你的脑袋回天上?”李微言坐直了身子,捉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往前拽了几分,叫他那双眼睛不得不正面看着她。
突然的接近让他的呼吸都滞了一瞬间,他的眼睛好像突然浸润上水汽似的,离近看更是美得夺人心魄。但此时,尽在咫尺的那双似乎要将他洞穿的深色眸子,才更叫他心曲大乱。
他好久没有离她这样近了。
“你若是想要,也可带回去的。”他得寸进尺一般牵起她的手,托着自己的下颌。
“你惯会说哄人的话。”倒是李微言气势上弱了几分。“嘴上说的好听,不还是跑了。”
他的眼睛又那样温柔又多情地望着她了。“言儿便是将我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我自然也是甘愿的。可唯有言儿为我选的那条活路,我不愿意。”
李微言言语间显然有些不悦。“有什么不愿意,大不了我再去人间寻你,我断不会弃你而去的。若是不这般,你以魔身死去,就当真是灰飞烟灭了。”
“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的声音几近于蛊惑。“我是带着我所有珍视之物死去的,我记得所有对我来说重要的、视若珍宝的东西,这便是最好的了。”
“可我呢?”李微言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些失态的怒意。“你魂飞魄散,难道要将我一个人丢下吗?!”
这句话一出口,李微言便呆愣住了,甚至比面前的竹山还要诧异。
她还想开口找补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她好像终于掉下了那层斩妖断邪公正无私的天神壳子,暴露出她自私的一面来。
她避开了目光,往回缩了缩。然后,缩进了被褥里,像个高高隆起的大鳖。
她感到有一对胳膊,隔着被褥,轻轻地环抱着她,又温暖,又安静。
她又迷迷蒙蒙地睡过去了。
一些很久以前听到过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脑海里。
『言儿,别丢下我一个人……』
那个苍老而又神志不清的老人,这样哀求道。
李微言被人拖到庄中审判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既萎靡又失落,这样的表现在旁人看来很正常,落网的犯人就该是这样的。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这么个看起来有些瘦弱又平平无奇的女子。
“她不可能是凶手!”叶祁向前一步走到了凌峰身边。“她与我是同一天来到飞云庄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凌峰蹙着眉头,凌琊也阴郁着脸,不说话。
还是内庄主管站了出来,昂着头,用他那不急不缓、有些粗哑的声音回应道:“叶大人,你必是受了欺骗了,已经有人指认之前就在庄中见过她了。想必……她是为了不在场的证明,而特意寻了大人同路。而且昨夜此贼杀人可是被抓了个正着,那么多乡亲亲眼所见。
况且,贼人杀人放血的凶器都已被找到。叶大人,我们不会冤枉无辜的。”
“这,怎么会呢?是我拦的车呀!她怎么会知道我要来飞云庄?”叶祁不可置信。
主管上下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叶大人的腰牌就挂在腰间,怕是不认得也难!”
叶祁哑然,再转头看向尤不凡:“尤女侠,你不是也跟着李大夫一路过来的吗!”
尤不凡目光落到萎靡的李微言身上,眼中颇有疑惑。怎么才一夜时间,司长就被打成了凶手,还变得这副颓败样子。
『殿主,什么情况?』
李微言终于抬起了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睛。
『哦……没什么,你照着他们说的顺水推舟就是了。』连传音都透着一股不想活的意味。
『真是你杀的?』
『那这会儿飞云庄应该没有活人了。』
尤不凡默了。
这倒确实。
“呃……我也是半路才与李大夫结识……”尤不凡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老主管露出一副『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叶大人这番可是无话可说了?”
“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