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去啊——”李微言的手卷成喇叭状问道。
“查官府三个月之前的失踪人口记录——!”
李微言斜倚在桌上挑眉看向尤不凡。“我说什么来着,孺子可教。”
尤不凡哼笑了一声。
“对了,你这几天不是在找破阵之法吗?可有什么进展?”
一看尤不凡那略有些懊恼的表情,李微言就知道她一无所获。
“这阵法着实蹊跷……凡为阵法,必有凭依。以山水地势开阵,或者以阵文开阵,便是能开阵的法宝,也会处在应有五行方位之中……我将这飞云庄的地形地势风水五行都探了一遍,竟一无所获。您可知晓有何术法能不凭依这些开阵的?”
尤不凡毕竟是老油条,一无所获也不会像叶小弟那样崩溃。
李微言略加思索。“有倒是有,九襄神女便有可施阵屏蔽感知的法器。”
尤不凡闻言错愕不已。“难道您的意思是……九襄神女将法器借给了他?”
“有什么可惊讶的,反正是她劫的人,送佛送到西也不是没有可能。”李微言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点心,还好心地给尤不凡递了一块:“喏,吃不吃?”
“您……就不担心……竹先生跟九襄神女……”
李微言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个带着些许冷意的笑容。“要真是这样反倒好了,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她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起身走到巷子里,左右看了看。
“您在看什么?”尤不凡问道。
李微言嗅了嗅四周的气味。
“……上一个死者,到今天,是不是快到半个月了?”
入夜,李微言睡在榻上,突然感觉有些凉意。或许是秋意渐深了——昨日还很热的。
房间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很轻微的细响。
这声细响没有逃过李微言的耳朵,她仍闭着眼,藏在内侧的手静悄悄地摸出了扇子。
“咻咻。”
几乎是眨眼间,扇子甩出了三只极细小的御剑,三只小剑钉在了桌椅上,落了个空。
李微言坐起身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手里扇子展开,轻轻摇着。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黑得极其异常的方向——正常情况下,在黑暗中她也是看得清的,但现在,面前的黑暗好像吞噬掉了所有东西似的,透不进一点光。
那三只小剑在扇子的轻摇中又从桌椅上拔开,在黑暗中巡回穿梭了一圈,没有接触到任何实体,又回到了扇中。
李微言轻哼了一声。
她十分确定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不是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杀她们的,不是我。”
李微言对于这黑暗中传来的熟悉声音丝毫不感到意外。
“若是为自己喊冤来的,这般藏头露尾,可没有什么说服力。”李微言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直直地盯向他。
“你……也觉得是我下的手吗?”他的声音很沉静。
李微言冷冷的。“我只看证据。你若是拿不出自证的证据,便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黑暗中沉默了一阵。
“我若是告诉你,谁是真凶,你能否……”
“要同我讨价还价?”李微言手中的扇子停下了。“你认真的?”
那边又沉默了。
“你……就这样想杀我么。”
李微言移开了目光,不再盯着黑暗中声音的来处。“……那只是……让你重归轮回。”
“可我不愿。”他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我不愿重归轮回。若要斩灭过往才能得一息苟活,我宁愿魂飞魄散。”
李微言愕然地看着面前的那片黑暗。
少顷,她终于开口说道:“那也行,你把和离书签了,签了我就走,不赖在这烦扰你,怎么样。”
黑暗里再没有任何回应了。
那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消散了,只剩下桌椅安静地待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
李微言有些怔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为什么呢……”她喃喃自语道。
记忆和感情是那般重要的东西吗?只要能重入轮回,一切不都可以重新开始吗?这已经是她觉得最好的结果了。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那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从自己的眉心流了下来。她伸手去摸,却发现眉心的问心剑伤不知为何,重新裂开了。
李微言突然觉得长戎有时候说的话很有道理了。
神仙确实不应该动感情的。
月停湖畔又响起了那不算高明的笛声。
李微言坐在渡头,吹着那只骨笛。曲不成调,似倾诉又似吟诵。
她望着那静水流波的湖面,平静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