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微君?那不是江南的大妖?据说在江南妖界颇有名望,怎会到苍松岭这样的偏僻山野来?”小道长早年跟着观主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广博。
李微言连忙附和:“小道长说的是,那墨微君既是江南的大妖,干嘛放着江南那些细皮嫩肉的美人不掳掠,偏来这荒山野岭。我看这苍松岭的狐妖,定是扯虎皮拉大旗吓唬人的。”
“哦?李姑娘倒是对何处有美人……一清二楚啊。”白渊的碧眸微眯,像是带着几分笑意。
青阳轻笑一声。“何止,李方士还是春意楼的常客呢?”
“春意楼?那是何处?”白渊略有疑惑。
柳清荷捂着嘴巴,惊讶地应道:“春意楼可是苏州最负盛名的青楼伎馆。”
“啊?李道友?你怎么是这种人?!”
这帮人怎么攒一块开始挤兑她了?李微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话题扯远了,不是说狐妖么怎么拐我身上了。诸位既然都是冲着这狐妖来的……那不如明日一道进山,如何?”
“可。”
翌日清晨,苍松岭山雾浓郁,如墨的山色隐入雾色中,远看便如水墨画中,墨色生翠,寒色凌冽。雾浓似画,却也掩盖了更多的危险。
这样的野山,说不准哪一步踏空便一去不回了。
而妖物,也说不准就藏在哪片雾中。
山路崎岖,看似贵公子的白渊却如履平地,而柳清荷却几乎是拉着小道长的袖子才勉强跟上了队伍。
寻妖罗盘一入雾中就失了灵敏,磁针乱转,李微言干脆就收了罗盘,全靠直觉来判断方位——不过其实她也没有打算主动找到妖物所在的方位。
队伍里都是年轻男女,还有白渊和青阳这两位美人,不愁猎物不主动咬钩。
果然,入山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周围便吹起了妖风。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李微言已经待在笼子里了,旁边还有柳清荷、小道长和六檀。四四方方几步宽的笼子里关了四个人,站起来磕脑袋,坐着邦邦硬。
地面和铁栏杆上都沾着黑色的不明物质,味道闻起来像是血液混杂了一些什么其他秽物凝固的东西。
而青阳和白渊,他们俩则被关在对面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说是加了一排栅栏的厢房更合适,床是红木的,软榻是香薰过的,地上铺了一层的皮毛毯子,屋中陈设一应俱全,桌上还摆放着清洗干净的新鲜水果。待遇可谓是云泥之别。
青阳与白渊早就醒了,两个人僵硬地坐在桌子两边,柳清荷一睁眼就在哭,小道长一直试着运行法术但无济于事,李微言皱着眉头捂上耳朵,烦得要死。
这里应该是山洞之中,铁笼锈重,空气潮湿阴冷,周围有动物气味,妖气很近,应是戍守的小妖,数量应该在四个,外围有十数个巡逻的小妖。
不多会,洞口传来脚步声,有一人款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脚步细碎的婢子。脚步由远及近,随后一个带着黑色古铜面具,长着一对白底黑尖狐耳的妖狐从洞口走进来。
“?!”白渊的瞳孔骤缩。他的目光困惑地落到李微言身上,又看向那个“墨微君”。
饶是李微言也不得不说,这个“墨微君”,看起来跟她这个正主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走路的仪态都极其相似,暗金眸子在黑色面具的映衬下显得贵气十足。
“墨微君”目光落到高等牢房中的两位美人身上,嘴角满意地勾起一个弧度。“没想到深山之中,竟也有这样的绝色……将他们两个晚上送入我房中,至于这几个……”
她目光扫过牢笼里四个灰头土脸的倒霉蛋。“把这两个女的刷洗干净,给我细心烹调,当做今夜洞房的开胃菜。”
“是——大君——”
“墨微君”满意地走了,小妖们打开牢笼就要抓人出来,柳清荷把李微言往前推,自己拼命地往后躲,小道长也尽力把柳清荷护在身后,同时想把李微言拉回来。
但李微言很轻松地就被拖出了铁笼,柳清荷也被粗暴地拉出来,成了第一批被拉出去刷洗的人牲。
可一个时辰后,回来时只有柳清荷一人。
她显然被吓傻了,身上穿着刚换上的皱巴巴的白衣,脸色惨白,睁大着眼睛,喃喃自语,木然地被推回铁笼子里,直到被小道长一巴掌扇下来,才如梦方醒,眼泪立刻就往下掉。
“李道友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
柳清荷恐惧地抱着头,一边摇头一边后缩。“他们,他们说,说我肉质细,要做脍……说,说她……她身上都是硬肉……她被投进了锅里!那水……咕哝咕哝地冒泡……她被活煮了……啊……啊啊啊——”
柳清荷陷入了恐惧的混乱之中,小道长如何安慰都没用,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被活煮了……被活煮了……”
小道长难以置信地跌坐在地,再次尝试运转法力,捏咒打破牢笼出去救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