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遥又跑了(1 / 4)

齐遥第一次遇到凌长风,是在离开酉州城的很多年后。

离开酉州的这些年,她遇到了了不同的人与事,并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在赶去并州的路上,突逢大雨,齐遥躲进了一座荒废的天师庙里。

以前天师庙的香火总是鼎盛的,可仗打了这许多年,许多小庙就被荒弃了,百姓们尚不能自顾,又谈何敬神呢?

庙院杂草丛生,破朽的木门随意耷拉着,唯有院中的老树仍矗立着。大雨瓢泼,齐遥勒紧了马绳,把它拉进庙门里,栓在了一个已经没有门窗的耳房里,略遮风雨。

她以为庙中无人,但破落的耳房里已有马匹,这里竟有人比她先至。

她提起戒心,将怀中信笺藏深,步入正殿。

那应该是两个江湖人,一个较为年长,脸上横亘着一道刀疤,眉目深邃,轮廓像磐石一般坚硬,腰间挂着两把剑。

另一个则比较年轻,一身粗布短打,腰间一把长刀,双目如星,看样子是侍从。

但这两人不仅仅是来躲雨的。

那位年长的剑客,近乎虔诚地跪在那尊落灰结蛛网的正殿中,在那尊擦得十分干净的天师泥像前跪拜。

这年头,荒庙拜神就够稀奇的了,刀尖舔血的江湖人拜天师,就更稀奇了。

擦干净的供桌与这座破败的天师庙格格不入,桌上供着三炷刚刚点上的香,袅袅烟云,飘荡在这座已经破败的天师庙中,让齐遥有种这里尚未荒败的错觉。

那年长的剑客寡言少语,还是年轻人与她打起招呼,聊上几句,她这才知道,眼前那位沉默寡言的剑客,是天下第一庄,飞云庄的庄主凌长风。

她听说过这位剑客的大名。据说几十年前,天下第一庄遭仇敌灭门,只剩一个独子逃过一劫,幸存的少庄主拜师学艺,剑法独步江湖,一人一剑报仇雪恨,重振飞云庄,自此侠名远扬。

“原来竟是凌庄主,久仰大名,在下齐遥。”齐遥拱手敬道。

对方只是颔首以回。

他身边那位名叫凌霄的少年,是他的义子。凌霄不似义父凌长风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点了篝火,与齐遥攀谈起来。

齐遥化名文川,自称是去并州投奔亲戚的。凌霄二人是往连州去的,与齐遥还能同行一路,都是江湖人,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

二人相谈甚欢,凌长风则沉默地对着神像祈祷,露出手腕上有些褪色的红绳。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凌庄主,竟也信天师道?”

直到齐遥问出这句话,他的目光才落了回来。

“为何不信。”他的声音低沉稳重,并不似质问或者反击。

齐遥看向那尊神像,笑道:“若世间真有神明,如今世道,妖魔横生民生凋敝,不正是神明该护佑信徒的时候吗?可这世间灾祸,未有听闻神明降世救人者,可见,即便有神,神也不在意凡人苦难生死。凌庄主如此虔诚祈祷,怕是天师也听不见半分。”

“不。”凌长风又看向那尊神像,否得斩钉截铁。“她听得见。”

齐遥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样的侠客,竟会寄希望于神鬼之事。

“姑娘去并州,可是为了——给义军,送信。”

庙外突响惊雷,雷光透过门闪到凌长风锐利的目光上。

齐遥袖下悄悄按上刀柄,心中暗惊,她的行踪目的,义军之中也没有几人知晓,她面上笑着:“凌庄主莫不是要将小女子绑了送官?”

他轻哼一声。“谁争天下,我没兴趣。”

雨依旧淅沥下着,从破损的房顶下到屋里,带着冷风吹进来,平添了肃杀之气。

凌霄及时缓和了紧张的气氛:“齐姑娘莫要误会,我们飞云庄跟义军也是有生意往来的,自然不会抓姑娘见官。观姑娘气度举止,若是在下猜得不错,姑娘应是那位义军中颇有声名的女将领齐遥吧。”

齐遥目光扫过二人,思索片刻,手离开了刀柄。

“齐姑娘不怕我二人故意设套陷阱?”凌长风微挑眉尾。

齐遥笑着坐直了身子:“二位的武功都在我之上,若是当真心怀不轨,无需弯弯绕绕,刚刚直接将我一刀砍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一番对峙后,双方的气氛反倒轻松了不少,凌长风对她的态度似乎也缓和许多,略有赞许之意。

凌霄翻了翻篝火,又与齐遥聊起来:“观姑娘年岁不大,为何不在家相夫教子,却要投义军?”

齐遥的记忆随着这个问题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回到了酉州柳家的柴房。她笑起来:

“我以前……一旦遇到麻烦危险,就总想着逃,想着躲。这里躲不了,就躲到别处去,我想着,这天下之大,岂无我容身之处?可我四处躲,四处看,却发现,这天下,竟无一处没有苦难的。

山北大旱,战乱不断,山南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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