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多啊,再磨叽下去,糕点就要凉了。
凌长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跨出了那个转角。
相比起门外的紧张,牢里的李微言却显得悠然自得,并未因坐大牢而产生任何不快的情绪,她坐在草垫上,斜倚着墙,正拿着枯草杆子编小狗,整个一副对坐牢驾轻就熟的模样。
她见凌长风和万里来了,便笑着招呼他们坐过来,然后毫不见外、十分自然地主动把食盒拿过来,一拆盖子看到里面摆成一座小塔的糯米糕,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糕点还是热乎的,一开盖子就飘得满室生香。
万里是贴着李微言坐的,而凌长风拘谨地跪坐在另一边,离她有一臂的距离,但一时整理自己卷起的衣褶,一时摸摸脸上的胡茬,一时又搓着手指,始终坐不安定,眼睛则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刻也未敢离开。
李微言一眼便看出了凌长风与刚刚离开时似有些不同。『这是特意拾掇过了?』
“没,没有。”凌长风有些紧张。
“他骗人的,刚刚他在水池子旁边磨叽半天,跟个开屏孔雀似的臭美。”万里无情地戳穿了他。
李微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追击窘迫的凌长风,而是递给了万里一块糯米糕,这小雀儿从进来起眼睛就粘在食盒上没移开过。
『好吃吗?』
万里猛点头。“好吃好吃!”
李微言又看向凌长风,『你不吃一块吗?』
凌长风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
凌长风沉思片刻,脸正朝着她,正色答道:“做得有些急了,火头大了些,不是很好。”
万里嘴里已经塞了两块,腮帮子鼓鼓的。“是吗?我咋没吃出来。”
李微言无奈地扶额,凌长风从进来开始浑身就绷得跟一张满弦的弓似的,一刻也没放松下来过。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想让他放松些,结果他僵得更厉害了。
在昏暗的牢室中,李微言的视力不是很好,但她依然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上下划动。
李微言收回了手,刻意收敛了笑意,后仰了半分。万里咽下嘴里的糕点,然后擦了擦嘴巴,开口道:“大人说,你们凡人都是如此善变吗?”
凌长风一滞,神色闪过几分慌乱,“师父何出此言?”
“不过几年罢了,你怎的变得这样谨慎生分,视我如同外人一般。你我好歹也是拜过堂成了亲的,怎么连坐都要坐得这么远。”
凌长风有些进退失据的慌张,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了。“不是这样的,我,您,您在归云山是了不得的人物,我,我怕会污了您的名声。况且成亲之事,做不得数的,我知道当时您是为了宽慰我才由着我胡闹。若是让旁人知道,您的夫君是我这不争气的徒儿……”
李微言哑然失笑。
“我记得以前你可是胆大妄为得很,怎么如今胆子却变得这么小,哪里像我的徒儿,莫不是他人假扮的。”万里传达起指责的话来不仅语气高高在上,还添油加醋地加上不少肢体语言,分明狐假虎威。
凌长风的耳朵倏地变得通红,有些窘迫地低下头。他本就不善言辞,紧张地大脑空白更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过去他少年意气,觉得全天下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但这些年来,他知道了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他知道凡人是何等渺小,他看到了仙人与凡人之间那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他的心上人,比这鸿沟还要遥远,远到了九重天上。
李微言对万里挥了挥手,让他去给狱卒送几块糕去,剩下的都给他。万里喜笑颜开,十分积极地提起食盒跑了出去。
最能闹腾的一走,牢房里陡然变得安静,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很清晰。李微言虽然听不见,却能看见他快速起伏的胸口。
昏暗的牢房中,倏地,凌长风被一只手抓住衣领,拽了过去,随后便覆上一对柔软的唇。
他下意识想退开半分,却被衣领的那只手抓得更紧。随着一片柔软侵入口腔,他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手慢慢揽上她的腰肢。
如今的李微言,实在纤细极了,他都怕力气再大一些便会将她揉碎了。
昏暗的牢房溢满了旖旎的甜香,温柔谨慎地回应逐渐变成迷离而贪婪的吸吮,轻环在她腰间的手也渐渐缩紧。淡淡的槐花香气和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凌长风松弛的肢体又重新变得紧绷。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是他日夜期盼着,思念着的人。
他吻得极深,李微言有些窒息了,却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吻着,直到他从这溺人的温柔乡捡回片刻神智,然后慌乱地松开手,红着脸跪坐回去。
李微言抚唇笑着。
这才勉强算得上甜品嘛。
味道还不错。
凌长风看着她有些许得意的笑容,这不自觉间透露出的几分媚态,几乎叫他三魂丢了七魄。此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