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里送完印信的第二个月,游吴就火急火燎地冲回归云山。
两个月过去,胡无名已经从五六岁的个头蹿到了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模样清秀可爱,但调皮的性子半点没改。
游吴一来就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发抖,旁人看了还以为他是被胡无名恶作剧了,赶忙上来劝架。
“小哑巴不懂事,游仙友还是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了。”
“是啊是啊,小哑巴只是调皮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她一马吧。”
胡无名坏笑着朝他吐了吐舌头,看他被气坏的样子咯咯直笑。
『李微言,你居然为了一个凡间男人,就要断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交情!』游吴传声道。
『交手讲究一个有来有回,更何况那是我家库房,关严实了也是理所应当吧。』胡无名耸肩。
『什么你家我家,咱俩什么交情,好几百年过命的交情,你怎么能这么见外!』游吴几乎泫然欲泣。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要不你把长风他们一个月的月钱结一下?』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游吴为了无名殿的宝库,硬着头皮从自己兜里掏钱去跟归云山厨房的厨子们道歉。
厨子们受宠若惊,接过钱的手都在发抖。
游吴大败而归,恶狠狠地瞪了胡无名一眼,“你等着,我回去就找外援来治你。”胡无名坏笑着耸耸肩,凌长风敏锐地觉察到他们之间气氛的不同。
胡无名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讨厌游吴,她与游吴站在一处时,氛围反而像是故交老友,但胡无名还这么小,怎么会与游道长是旧识呢?
胡无名的成长速度快得离奇,不久前她还是个能被凌长风抱在怀里的小孩子,这才不到半年都已是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了。
按这样的速度长下去,岂不是再过几个月就要变成耄耋老人了。
入了夜,偏偏胡无名还像往常那般钻到他屋子里,脑袋搭在床边看他。
凌长风从床上坐起,掌了灯,决定要好好教她一些关于男女之别的道理。
“男女授受不亲,你如今已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与外男同宿一室,更何况我是有妇之夫,于情于理也不能……”凌长风边说边比划,可又担心胡无名只是外表长大,内里还是个孩子,他说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于你名声也不好。如果我不是正人君子,你这般不设防,可是要吃亏的。”凌长风摸了摸她的脑袋,如老父亲般苦口婆心。
“只有你今后遇到心悦信任、足以托付终身之人,才能……不过听说狐仙修行法里也有不拘于此的,可那并非正道……”
胡无名听得直打瞌睡,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了……简直跟阿竹似的,阿竹若是养孩子,估计也是这个模样。
凌长风话还未说完,面前的姑娘就已经搭在他怀里睡着了,温软娇小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凌长风叹了口气,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其实他有私心。
他有时觉得胡无名有几分与师父神似,可他不愿意把这孩子当做一个寄托情感的替代品,这样对她不公平,也对师父也不尊重。
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香气真的很像师父,他愿意与这气息多呆一会儿。
师父是没有这样柔若无骨的,她习武,骨头总是比寻常女子硬上许多,肌肉也紧实匀称。平日里穿着松垮布袍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抱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她与旁人不同的结实筋骨。
但又不似男子般刚硬,棱角分明,不通人情。她放松下来的时候,也有些软踏踏的温软。以前只要躺在她的怀里,他就不会做噩梦。
他想她了。
每天都想。
回过神来的时候,泪水已然滑落,落到了胡无名的发梢。
凌长风把胡无名抱到耳房,掖上被角,确认她睡熟了才离开。他回自己的房间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意,可睡到一半,便觉得有谁爬到床上来了,可眼皮沉重,睁不开。
他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什么,只觉得唇上覆来温软甜腻,还有扑面而来令人安心的草药香气,他下意识地迎合过去。
“师父……”他轻轻呢喃着,依恋地亲近。
结果第二天醒来时,发觉自己怀里抱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小美人,凌长风人都麻了,大脑一片空白。胡无名羞怯地抬眸看他,然后就又羞得缩进他怀里,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凌长风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给自己一巴掌。然后用被子把胡无名包了个严实,自己穿上外衣背对着床,猛灌了几口凉水。
凌长风心乱如麻,对方可还是个孩子呢!
胡无名从被子里爬出来,饶有兴趣地托腮看着凌长风焦虑又挣扎的背影,其实昨晚她只是偷亲了他,并没有发生什么更进一步的事情。
“胡无名你……你……”凌长风锤了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