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无名2(1 / 4)

胡无名极有悟性,这是归云山仙长们的共识。

一套剑法,普通弟子光剑招剑形就要练上一年半载,而她只是托着腮坐在旁边看弟子们操练一遍,就能用树枝分毫不差地舞出来。

繁复的阵法,她只消看上一眼,就能点出其中破绽。

归云山有好些个仙长想收她做真传弟子,但奈何胡无名是个跑两步就喘,丹田一丝法力也没有的。

用仙长们的话来说,像是一匹千里马拉着没轮子的车,哪怕这马再好,车也难动半分。

凌长风也曾想教她一些剑法,用以自保。

他自小就是被被练大的,李微言对他向来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所以他惯性地认为自己那套练法稍微减减强度就可以给别人用了。

结果胡无名刚练没多久就直接昏倒过去,高烧烧了三天,一周没下床,灵药针灸轮番上,才将将缓过来。自那以后凌长风再也不提教什么剑法的事情了。

对这副身体,胡无名也不是没想过办法。

以前那个叫洛小小的姑娘曾搞出过不用法力也能引动法术的手环。

之前胡无名去谢秋贤的洞府找寻,但找了一天,一点洛小小的东西也没找到,想来应该是都被谢秋贤带走了。

谢秋贤一云游就是十年五载,怕是找不到人。

嗨呀……洛小小那些奇思妙想,什么不用法力也能日行千里的车,凡人也可飞天的机关,不用日晷也能判断时辰的手镯,胡无名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多听听。

既来之则安之。胡无名病在床上的时候终于也认命了,这副躯壳弱柳扶风的,一动就散架,连锻体都没可能了。

她病着的这段时日,慈遥元君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胡无名窝在她怀里的时候,会难得完全放松下来,把头埋进元君的臂弯里哼哼唧唧地撒娇,就好像真的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似的。

慈遥元君很喜欢孩子,但从来也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于是她对待每一个孩子,都好像是自己的孩子。

胡无名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又动弹不得的时候,便嚼着凌长风送来的点心,望着房梁琢磨。

在山上这些时日里,凌长风与她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侠的模样相去甚远。

以前那个少年游侠无论在哪都好像闪闪发光,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可如今的凌长风,总是沉默寡言,明珠蒙尘,好似已泯然众人矣。

可凌长风的剑意,她见过,锋芒不输当年半分,甚至练剑的刻苦也未曾松懈。这般的名剑,当真要在这山中蹉跎一生,任由剑身锈蚀了不成?

更何况这还是她亲自磨出来的剑!

于是她病一好,就跑去后山,与云鹤阴谋商量,想着要不随意寻个借口,将他轰下山去。

云鹤道人无奈笑道:“你可曾问过他自己愿不愿意?”

『我是他师父。』

“呵呵。”云鹤捋须。“胡无名是胡无名,李微言是李微言。况且,你也不该总替他做主。”

胡无名哑然。

是夜,胡无名从万里那借了一点神通,打算摸黑翻进凌长风卧房,但窗槛对目前的她来说有点太高了,她环顾四周,从花坛里搬来几块砖垫脚,然后扒拉着窗框,笨拙地爬上去,

等到好不容易翻进去了,另一边的高度又摔了她一个屁股墩,胡无名爬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凌长风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她面前,眉眼间有几分疑惑,几分担忧。

胡无名尴尬地咳了两声,掸了掸衣摆。

凌长风点上灯,想看清她的手语,同时也是为了让她也看清自己。“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说的同时也打着手语。

烛火摇曳,映着黑暗中她亮起的诡异金眸,瞳孔扩得极大,直到金色的眸子变成一圈金环。

随着几声风铃响起,金环开始重影,凌长风逐渐有些恍惚。

凌长很久不做噩梦了。

当他再次置身在那片被血染红的荻花洲时,他有些慌乱。上一刻他还能意识到这是做梦,但下一刻便又忘记。

独步江湖的剑侠消失不见,他又变回了那个无能为力的五岁孩子,被恐惧和无助驱使着在荻花丛中逃命。

荻草叶子和花穗刮得他脸上胳膊上都是细小的伤口,很疼,但他不敢停。

他觉得跑到这荻花洲的尽头,就会有人救他。

可没有。

那里本该有人的。

凌长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空荡荡的荻花丛时为什么会失落。

一晃神的功夫,追兵已至。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刀下时,千钧一发之际,剑光闪烁,鲜血四溅,眼前追兵登时四分五裂。

凌长风转身看去,来者是一位鬓边几缕白发的中年人,双目如电,面如刀削,手中长剑拭血,已然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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