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1 / 2)

皇帝挨了一拳的消息虽然被明令封锁,但依旧传得满城风雨。御史台的那帮老头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下巴都差点合不上,并且对这位典型的江湖骗子改观了。

尤不凡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也没保持住,她听到消息就急忙策马奔去去向本人确认。谁知李微言一边在厨房给他夫君折腾养生粥一边轻描淡写地回道:“确有此事。”

“司长为何要揍他?”

李微言挑眉:“他合该受这一拳。啧,回想起来,下手还是轻了。”

“陛下没有降罪吗?!”

“好像是没有,唔……不凡啊,这个山药要怎么切啊,我怎么觉得手怪痒的。”

这可是揍了当今陛下一拳啊,天都塌下来了司长你怎么还想着山药怎么切啊!

当着群臣的面揍皇帝,夷三族都算是轻的,谢秋明却一点没降罪,这与他刚执政就连杀七人的狠辣手段极不相称。

各人众说纷纭,有说天师打陛下是因宫中隐秘,所以陛下才不敢降罪,也有说是陛下怕得罪天师不主持大典。还有先皇附身天师教训不孝儿的版本。而李微言这一拳,民间传着传着就变成天师当众掌掴皇帝。

所有人都忍不住想看看这登基大典的热闹。

谢秋明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与京城中的风言风语相悖的是,天师大人参与了这场登基大典。虽然冷着脸,但也算是来了。

谢秋明如愿以偿地在群臣百官面前,穿着衮服,戴上了那顶梦寐以求的十二旒冠冕,从今日起,他就是正式的、毫无争议的、真正的天下共主。

百官跪伏。

除了李微言。

天师冷着一张脸,躬个身子就当行过礼了。先皇有诏:天师不必跪皇帝,即便是新朝也依旧有效。但着实还是有些太显眼了,一般在这样的场合,即使有诏书特许,也该行跪礼以表对皇帝的衷心。

人群中不乏有异样的眼光聚在天师身上,但天师毫无波澜。轮到她来宣读对新朝和新皇的祝词时,她的眉头轻皱了下,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满脸温和笑容一脸仁君之相的谢秋明。

感觉念完这些他都得折寿。

想到这里,李微言很从容地念完了祝词。陛下很是满意,群臣也跟着山呼万岁。

大典一结束,星官们就替她一件一件卸下礼服礼冠,换上轻便的常服。李微言寻了个能俯瞰京城的酒楼,桌上两碗酒,对面的椅子空着。

清风掠过,碗中酒泛起波纹。

新皇正式登基,举国同贺三日,大赦天下。

然后在三日后,传出了先皇薨逝的消息。天师没有参加谢渊的国葬,因为太监前去召唤的时候,天师别院已经人去楼空,庭院桌上摆着妥帖熨好的天师礼袍和礼冠,几片枯叶安静地飘落在华贵的礼袍上,而天师印信就摆在旁边。

新陛下在国葬那日声泪俱下,哭得很是真切。百官无不动容,闻之泪下。

而天师,哦不,方士李微言正躺在某辆出城的牛车草垛里,时不时从草堆里探出一个脑袋,头上还插着几根草杆子。她掐指算了下,然后掰着手指看日子。竹山问她在算什么,她故作高深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从今往后我可就无权无势了啊,朝廷俸禄也没有了,阿竹你不会嫌弃我穷吧。”

竹山无奈地笑道:“朝廷的事情你当真就不管了?”

“不管了,反正天数有常不可更改,我看了也是平添糟心,倒不如浪迹天涯还有美人相伴呢。”李微言叼着根草叶子,惬意地往竹山大腿上一躺。

“那除妖司怎么办?你与陛下不合,怕是尤大人他们处境也不会好。”竹山轻轻地把她头发上插着的稻草杆拨开,理顺她的头发。

李微言应道:“阿竹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谢秋明自诩聪明人。因个人情绪喜恶就把好用趁手的兵器丢了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情。

牛车行至附近的村镇落脚,李微言二人下车,却见尤不凡骑着马先至。尤不凡勒着缰绳,翻身下马:“司长远行也不同属下说一声,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

李微言朗声笑道:“我如今可不是什么司长了,只是一介白衣罢了,你也不是什么属下,而是正儿八经的除妖司正司长了。而且反正我总是跑来跑去,每次都要咿咿呀呀情深意切的告别一番感觉太矫情了。”

竹山把她衣服上的草叶灰掸了掸,又把碍眼的草杆捉了出去。

尤不凡沉下眉头:“司长这是什么话,除妖司能有今日皆是倚赖司长,司长即便辞去官职,依旧是司长。若不是郎君还要负责国葬的安全,腾不出身,定会同我一道过来。”

李微言摆手:“可别,若是你们大张旗鼓地来寻我二人,我们怕是就走不脱了。”

竹山拱手行礼,“尤大人与郑兄深情厚谊,我夫妇二人心中感佩,只可惜走的匆忙,未能与郑兄好生告别,还请尤大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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