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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夫子声调突然抬高:“宗棠,此代青衿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凡青衿门中人,不得入天枢之仕,亦不得参与其余六国百门犯禁乱法之勾当。”宗棠把上半身挺直,倔强地抬头看向夫子眼眸,“可萧盛贵为当今君上,为政不仁,所行法度不义。”
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烧:“苛政猛如虎,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人皆可为尧舜,亚圣王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有这样的君才是我们天下的王!”
“可老夫已经因此失去了最器重的大徒弟,二徒弟叛出青衿门。”荀夫子声音颤抖着,“你的夫子今年五十有三了,良才,你要重蹈你大师兄的覆辙吗?”
“更何况,你看到重要之人因此受伤,也心急如焚。你还不能理解老夫吗?老夫只希望你和问卿好好的,做学问也好,教书也罢,不要再掺和到争端之中!”老头似有所指,偏头看着榻上昏迷的婧姝。
小丫头出了些冷汗,额角碎发湿漉漉的,眉头紧蹙,似乎做了噩梦。荀夫子偶然发现她的眉眼竟然和他口中“最器重的大徒弟”很像。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摇头,将一直跪着的小徒弟扶起来:“良才,休对故人思故国。”
送走了荀夫子,宗棠在婧姝榻边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
前朝遗都早付了断壁残垣,四五友人,或向仇人称臣,或成无心之剑。
凡此种种,皆握不住,他能握住的唯有眼前小丫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