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纵容,换来了你的大逆不道,你当真想让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笙族基业尽数毁掉吗?”
玄擎冷哼一声,“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笙族的未来着想,难道你们甘愿笙族长久如此吗?想当年,幽蝶香横空出世,哪个不是对笙族望而止步?只要笙族强大,老夫无怨无悔!”
理直气壮的话语之下是不甘与权欲熏心,康厉平声说道:“你所说的强大,就是以无辜之人的性命祸乱青阳吗?真正的强大是能让力所能及护住的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是笙族历代长老的所守护的至宝,老夫和彦良护了你许久,期愿你能迷途知返,可万万想不到你竟这般残忍。”
此事疑点太多,分明只是天光异象,幽蝶香的罪魁祸首已经落网,可玄擎竟然也与幽蝶香有关,凤雪赤凝声说道:“你为何栽种大片幽冥草?若只是想研制幽蝶香,可又为何营造天光异象的传说幻想?说到底,不过还是你的心早已不在笙族了。”
这两件事却隐隐约约透着一种关系,却又像一团迷雾。
玉彦良看向陷入迷雾的凤雪赤,想了想,说道:“多说无益,其余的,就按照流程走吧。”
凤雪赤迟滞一瞬后抬手示意,玄擎一声不吭地被县兵带走,甚至一个余光都没留给在场的三人。
待一行人走后,康厉起身走向凤雪赤,释然说道:“他这些年背地里做的事老夫和彦良是知道些的,本以为只是他年纪大了糊涂,贪图那些身外之物,却不想竟然糊涂至此。”
玉彦良淡笑着说道:“事情演变至此,我们也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康长老来了结吧。”
凤雪赤心下也有考量,当即舒缓表情说道:“可以。”
......
当即,康厉和玉彦良便前往了关押玄擎的大牢。
玄擎已经换上了囚服,见进来的两人,皱眉冷言:“你们过来干什么?”
玉彦良提了三壶好酒,一一递了过去,玄擎也不拒绝,接了过来。
康厉先提着大饮一口,才痛快说道:“你当真以为你的心思我们毫不知情?先族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为何你就是放不下呢?”
此话让一直绷着脸色的玄擎终于有了松动,也拔开塞子仰头痛饮一口,“那是你们没有看见,他死不瞑目,让老夫如何放得下?当年战乱,他被敌人血溅当场,为何?说好的十万援军为何没有赶到?!”
“世道昏庸,以弱者为代价换来的天下太平,敢问居者心安?军令如山,十万援军当即撤退换援,独留我笙族负隅顽抗,敢问你们当真要以天宁为号?!”
这件事玉彦良当时尚且年幼知道的不多,而康厉显然了解大概,摇头轻嗤,“那你可知为何会换援?是先族长亲自下的急报,若非此急报,与青阳毗邻的区域甚至是大州都将失之敌手,战事多变,险象环生,关情紧要,你以为守护的是什么?是千千万万的生灵。”
玄擎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会是先族长下的急报?况且当时老夫就在军营,根本就没有听说毗邻之地战事如此吃紧!”
康厉真的后悔没有早点告诉玄擎,他竟然被困在这么个迷象里这么多年,“但凡你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你以为为何先帝下令力保笙族繁荣?你若真的对先族长存有情义,就该守护好他用鲜血换来的天下,而不是怨天尤人,消极待世。”
“老夫知道,你并非心无大道之人,本以为你是接受不了先族长的离去,可没想到你竟是被表面的迷雾所遮目,老夫所说皆是事实,其余的,你自行定夺。”
玄擎闷不吭声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当年他得知后心灰意冷便离开了军营,只知道战事胜利,哑声喃喃自语:“为何老夫不知道......为何老夫不知道......”
玉彦良看了一眼扭过脸情绪复杂的康厉,掂了掂手中的酒,淡声说道:“亦如当时先主母权思再三拒绝了大肆加封,无论知不知道,心中都要有一根竹竿丈量,路,不可走绝,执念,试着放下。”
这么多年了,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康厉和玉彦良同样一声不吭地陪着玄擎一口一口地灌酒,这酒是玉彦良自制的药酒,饮下一壶对身体有好处,索性也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