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四击了两下掌,台边呆若木鸡,脸色惨白的小丫鬟,颤抖着端着笔墨,连托盘一起扔给夜小四,转身逃命般地跑了下去。
夜小四的面色冷静,跪坐在琴桌边,将琴撂在一旁,在琴桌上铺开纸墨。
挽起袖子的宽大幅面,捏起托盘上的毛笔,煞有介事地在纸上象模象样地大书特书。
不一会儿便拉出一大张写满字的纸。
丑无比的字体,颠鸾倒凤地呈现在纸上。
“卧誓答春绿,
石上醉南薰。
庭不动人花,
矮池湿鸟琵。
你若剑道卧,
叶香霸窝奇。
从南走道北,
部打步成器。
若闻卧载哪,
哲理不曾遇。
城东风誉急,
城西捻识局。
够石勾德狗,
绿时屡得驴……”
肥硕大汉双手豪放地抓着这页大纸,放开声音,朗声诵读。
读着读着,却听到了看台上的宾客们忍不住的发笑。
随之他朗读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这个时候,帘幕之内的夜小四已经弹着琴曲开始唱起了一首歌。
听着这个曲子,竟然还是刚才那空灵清透的曲子,但是一听这词,可就打不一样了。
“满紫湿春绿,给卧小溪西。不试歌夜闷,瓣叶曲偷季。正田北人起,泥酒湿台鉴。步摇抬身期,松腻迟马屁……”
夜小四的歌依旧是空灵清透,但是唱的什么,这个西南蛮子很显然根本就听不懂。
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听着台下的观众们如此哄堂大笑,也让他明白了,这个曲子,或者说这首诗,都是来骂他的。
西南蛮子的双手开始颤抖,怒气也跟着集聚。
手里的纸张被他抖得哗哗作响,脸上的一双眼小眼睛,突然开始泛红。
浑身炸起了一股凶狠的戾气,暴怒的前兆。
“呀嗬!”
肥硕汉子怒气上涌,跟着他周身的气血猛地往脑瓜子里猛蹿,致使他全身的真气都开始暴涨涌动。
就连他此时手里攥着的那张纸,也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瞬间,化为了齑粉,簌簌地落在地上。
肥硕的巨型身驱猛然一展,身上的骨骼和肌肉瞬间“咯咯”响个不停。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大喝,这个家伙竟然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把带着铜环的大砍刀,一把拍上自己的手掌心,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夜小四高声怒喝:
“不知轻重的娘们儿,大爷我好意与你亲近,你倒是编首诗来羞辱大爷!”
话音落下,手里的长刀熟练地向前一横,一股杀气从他身体里炸开。
大厅里被他这气势震慑的看客们,吓得惊声声,此起彼伏,甚至后排的人们都已经开始抱头四散开去。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这个肥硕的西南蛮子,势必要把场子闹得更乱。
大环刀向头顶上一举,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胸肌上,把自己的胸肌拍得啪啪作响,朗这声音大喝道:
“赤迦大神第七百一十二代传人在此。赤迦大神在上,岂容尔等宵小如此亵渎!找死!”
这一套话说完,猛地气沉丹田仰头,嘶声一阵大喝。
然而这还没完。
这家伙肥硕的身影突然一个空翻,紧跟着飞身而起,“咚——”的一声巨响,这个大概超过了百八十斤的大肉球就像一只巨大的西瓜一样,狠狠地砸上了舞台。
这一套组合技能下来,下的台下如同炸了窝一般,又是一片混乱。
鸡窝里放了个二踢脚,所有观众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夜小四看到这种场景,再也不敢放肆,赶紧敛袂起了身,站在琴边,一双狐狸眼警惕地观察着帘幕外的动向。
她虽然爱作,但还不想死。
不过就目前的这种疯狂情况看,离死也不远了。
到了这一刻,整个醉红楼的大厅,气氛都开始诡异地异常沉重起来。
看客席上,黑衣老犊子安静地转着手中的酒盅,一双眼睛一眨不眨。
周围已经是鸡飞狗跳乱跑乱跳,他却安静地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舞台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完全的事不关己。
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道影子。
并没有局的,自己这样超乎寻常的淡定,在一群慌乱的宾客之间。更显突兀。
混乱场子,突然一声清嗤,一道青色的光芒,伴随着长剑龙吟出鞘。
清瘦的青色身影径直挡在了“赤迦大神的传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