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江端鹤立刻便收起方才的凶相。
“好呀。”
尹却倾便边跑边跳着跑出门去了。
臧禁知目光跟随着她跃动的身影,面上的笑意藏不住。
江端鹤也一直瞧着她跑出去。
而臧禁知一回头,便直对上一张冰窖里才取出来的冷脸。
她有时候真怀疑,江端鹤从前是不是唱戏的,这脸,说变就变。
“司阶。”臧禁知行礼道。
“方才进来也不曾行礼,眼下反倒拘起礼数了?”
虽说是一则问句,但从江端鹤口中道出,总是声调平平。
宛若暗流涌动。
“这是您要的名单。”
尹却倾递给江端鹤一封密函。
军队里高阶的信封从来不用法力暗鸦投递,只怕遭人拦截。
江端鹤接过密函,打开瞟了一眼,并没说什么。
“嗯。”
江端鹤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信纸便被金色火焰点燃,四散随云烟去了。
这是尹却倾第二次见到那金色的法力,一时滞愣在原处。
腹间仿佛又抽痛起来,火烧似的灼热。
“司天监那边,怎么说?”
“听闻那小星这几日有异动,也不知是何缘故。”
“异动?”江端鹤走到窗边。
是日,天朗气清,浮云微染晴空,色彩澄澈。
却倾喜欢阳光,所以他将所有的房间都通了窗。
“小星,福相,哼?”
江端鹤冷笑几声。
连臧禁知听罢,都觉身上发着寒凉。
窗外,一只翠兰毛色的小雀,正在树间啄食昆虫。
忽然,一条鳞片光亮的青蛇飞蹿而出,转瞬便将小雀吞吃入腹。
“依我看,是大凶之兆。”
江端鹤将窗外风光尽收眼底。
江端鹤转过身,见到臧禁知轻轻将手护在腹间。
“你伤还没好全么?”
转眼便可说出像是关怀的话。
这才是江端鹤。
许是臧禁知许久不曾见到他这幅样子了,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禁知,久年无战事,你也懈怠了。”
“禁知知错。”
江端鹤眼见臧禁知双膝跪在冰冷的地面。
“这次,正好予给你时日,好生将养着吧。”
“是。”
“走吧,禁知。”
臧禁知从地面起身,手仍不自觉地抚向肚子。
“司阶,我们是要去何处?”
“却倾不是说想出去么?”江端鹤淡淡道。
闻言,臧禁知惊讶转身,双目圆瞪。
提起却倾时,难得地,竟在他面上寻不见一分温情。
“可……”
尹却倾不是不能出去么,他不是一直说着外面危险么?
“禁知,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话也多起来了?”
臧禁知再清楚不过。
于江端鹤,装作温情,才是最冷血的残酷。
“是。”
臧禁知深深低下头,目光偏向旁侧。
江端鹤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没再多说什么。
尹却倾听说可以出去,欢喜地一跃而起。
“江端鹤,咱们去哪?”
“却倾想去什么地方,我们就去哪儿。”
江端鹤望着她,面上浮起笑意。
“我想去海边,却倾还从来没去过海边!”
“好呀,去哪儿都可以。”
臧禁知跟在二人身后,分明腹部是火烧似的疼。
身上却余寒未散。
大抵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自那一日起,她与江端鹤,便已背道而驰。
其实铎朝周际,根本就没有海。
江端鹤口中称为是海的地方,其实连湖都算不上。
那是攸泽乡的一片胡泊。
从远至近,色调由浓转淡。
在尽头处,日光盛盛,波光粼粼。
但靠近岸边之所在,许是因着高木遮盖,幽暗,而透着寂寥感。
“嗳,这里有点黑,却倾害怕。”
却倾环抱双臂,做出因着恐慌而发抖的样子。
臧禁知正欲上前,护住却倾。
江端鹤先行一步,将却倾拥在怀中。
“别怕,却倾。”江端鹤柔声道。
“嘿嘿,却倾才不怕呢。”
尹却倾挣脱开他的怀抱,颠着步子向前跑去。
“只要是外面,却倾都不怕。”
“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