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上去像是琉璃珠子,美丽,却空洞。
“药喝了。”曼罗坐在床边,伸手拿过旁边放着的瓷碗。
苏盈老老实实接过瓷碗,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药汁,然后啜饮一口,小脸登时皱成一团,“好苦!”
“苦也得喝。”曼罗没好气地道,“叶初来看过了,以后你就按照他抓的方子,每天早晚各一次,我会盯着你的。”
苏盈撇嘴:“左右都是治不好,干嘛还要遭这个罪。”
“你到底喝不喝?”曼罗眼睛危险地眯起,“再磨磨蹭蹭,我可就直接把你欠的账,算上利息了。”
在她的威胁下,苏盈不情不愿喝干净所有的药汁,才喝完,立马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大块桂花糖,含在口里,缓解苦涩。
“华夜,呵雨和困厉……他们去拿了?”因为含着糖,苏盈口齿不清地道。
“鹤雨和坤厉照着叶初开的方子,去城里抓药了。至于花夜,之前还守在这里,刚刚似乎是接到什么消息,出去接人。”
曼罗正说着,不知听到什么,一声呵斥:
“——谁?!”
随着曼罗的起身,窗边有人影一闪而过。
曼罗追出去后,却只发现窗棂上勾着一缕纯黑的布条,也不知是否对方所留。
她用手捻了捻布条,上好的云纹锦,大概只有天耀城的世家贵族才穿得起。再结合对方的速度,曼罗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相忘谁先忘?良人是故人。
她默不作声地叹口气,将布条收入袖中。
曼罗刚准备返回楼里,突然听见后面传来某个男声:
“这就是极乐楼的楼主曼罗吗?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曼罗循声转身,正看见花夜同三个形态各异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接触到曼罗打量的眼神,花夜浅浅一笑,向她一一介绍道:
“这是令狐,这是妙松。至于这个最不着调的么——”
她推了一把三人之中,年纪最轻的清秀少年,道:
“他叫轻羽,刚刚也是他喊楼主的。”
轻羽笑着向曼罗拱手作揖:“刚刚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楼主海涵。”
花夜又道:“他们同我一样,都是陛下的贴身护卫,暗翼七卫中的一员。”
曼罗颔首:“阿盈现在房里休养,诸位请跟我来吧。”
一炷香的功夫,苏盈弄清楚轻羽、令狐和妙松前往天虞山后的遭遇。
原来,他们来到天虞山后,正赶上凌霄阁选拔新弟子入门,三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假扮成参选的弟子,用了点手段,混进凌霄阁里打探消息。
在凌霄阁住了一段时日,三人总算从一些弟子口中套出齐歌当年走火入魔的事,果然同苏盈先前预料的一样,另有隐情。
等他们打探完消息,返回天耀城的路上,从花夜的传信里得知苏盈来了极乐楼,就找过来了。
轻羽一听苏盈因为齐歌身中血毒,齐歌还撇下苏盈,与别人定了亲,登时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凭他齐歌是什么人,也配让陛下受这种委屈?!花夜,令狐,妙松,我们走,这就掀了齐府,给陛下出气!”
“轻羽,别这样焦躁。”令狐慢文斯理地开口,“直接活埋了吧。”
“我看用毒更好,连带着那个姓林的女人一起。”花夜手指绕着一缕黑发,嫣然一笑。
向来稳重的妙松也冷不丁地插话:“点天灯不失为一个办法。”
眼看众人讨论的话题越来越歪,甚至已经朝着怎么折磨齐歌的方向深入,苏盈冷汗落下,赶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不必,不必。大不了以后就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呗。对了,轻羽,你们刚刚说,齐歌当年因练功而走火入魔,另有隐情,到底是什么个隐情?”
“这个么……”轻羽面露难色,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许久,还是令狐叹口气,缓缓开口:
“两年前,齐歌并没有走火入魔,他、他是——”
“他是主动饮下洗尘忘,忘记与陛下的过去的。”
妙松替令狐说完剩下的话,然后在苏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自怀中取出一个沉香木匣,递给她。
苏盈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木匣,随着扑鼻而来的幽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纸泛黄的信笺,显然距离对方写信,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这是……他的字。”
看到纸上熟悉的笔迹,苏盈心头瞬时涌上一阵酸楚,好似被谁死死捏住心脏,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阿盈吾妻:
汝见此书时,吾恐已饮药。洗尘忘者,洗尽前尘,唯余一新人矣。
回首半生,颠沛流离,幸而得汝,使吾勇于就死也。忆初见时,星落池旁,惊鸿照影,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