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遮算着时间,此时再去大皇子寝宫探查,回到宴会若是迟了,秋分便会起疑,得不偿失,还是等下次吧。
都怪那个钓鱼的老头,浪费了时间,但他言语间透露出灵籽长老来了皇城,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这次来皇宫中,除了答应给温序找十六洲舆图,剩下的就是找到和尚说的机缘,苍鹤长老给自己指明了位置。
又多了一个,便是杀了灵籽长老,月遮长呼出一口气,上弦月中该死的人,还剩最后一个,便是他。
月遮转身回到了大殿中,正好遇到秋分抱着衣服回来。
幸好,赶上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秋分急匆匆地赶回来,见月遮已然在座位上坐好,她没有怀疑,躬身上前,“大姑娘。”
“多谢。”月遮接过秋分手中的衣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配着些茶点。忙活了半晌,她也有些饿了。
她一口茶一口点心,宴会上剩下的舞曲她都没太在意,她心中只想着晚上该如何去冷宫,说实话,她并不知道位置。
冷宫十几年前就被荒废,此时怕是荒草一片,也不知苍鹤长老要自己去做什么,她又是否该信他?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不是陷阱,去了看看便知,关于母亲的事,她马虎不得。
月淮洲见她紧抿着唇,表情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问道,“姐姐,怎么了?”
月淮洲的轻唤拉回了她的思绪,月遮咽下最后一口,没想太多,顺口问道,“淮洲,你知道冷宫在哪吗?”
月淮洲思忖一瞬,垂下眸子,“姐姐,淮洲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会问月淮洲,他又怎么会知道冷宫在哪?
她神色怏怏,“也是,你也不是宫中人,你又怎么会知道。”
他停了一会,又接着道,“但我好像知道大概位置。”
他见月遮眸中的疑问,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或许是当乞丐的时候,听到谁说过,也不一定。”
月遮不疑有他,“也是。”
他给月遮续上茶水,不经意地问道,“姐姐去冷宫做什么?用淮洲陪你吗?”
月遮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用你陪我去,你今晚找机会走走皇城就好。”
月淮洲见又被拒绝,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蜷缩着,蹙着眉道,“好吧姐姐……”
没事的,姐姐不让他去,他可以偷偷去。
上弦月总舵的位置向来是一个谜,但都知道在皇城中,舆图若是不在寝宫,那就在总舵。
“明日是比武日,陛下给各位准备了擂台……”
月遮被大监的声音吵回了神,她对明日的安排没有兴趣,她吩咐完秋分,便回了屋子。
月遮在屋中等了许久,茶水都续了多次,终于天色暗了下来,她出了门。
竹林深处传来簌簌声,她知道自己惊动了竹林中的高手,却没有停下脚步。
总之,又没过了宵禁,他管自己去哪。
月遮在女客院落徘徊着,随便找了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她见竹林的人盯了自己一会,便没了动静。她心中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人,从早到晚盯着,也不嫌累。
她和人拜别,记着月淮洲给自己指的位置,躲过了几波侍卫,等她到了冷宫,就花去了两炷香的时间,还真是凶险。
幸好禁卫军都驻扎在皇帝寝宫附近,没有留在冷宫旁,否则时间还要更多。
不过这冷宫,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无人打理,这院子中的杂草,都有半人高了。
冷宫位置偏僻,也没有人会来,此刻院子中,就她一个。
乌鸦挂在枝头,扯着嗓子叫了几声。
她走进屋中,观察着陈设,熟悉的感觉冉起,她仔细观察着,眉心一动,床头处的墙壁上,刻着一抹月亮。
这是母亲以前住过的屋子,可是母亲不是满月的首领吗?怎么会住在后宫的妃子处?
她四处摸索着,书柜上的某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眼底带着一丝诧异,那是小时候,母亲教她用来传消息的暗号。
只有她们两个才会,母亲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到这?
她按照母亲教她的方法,将书柜的某处格子向下压了半截,“轰隆……”
墙壁上出现深洞,她伸手向里探去,里面装着一个木盒,盒子中间有处圆形的空缺。
她下意识收回了手,将和尚给自己的玉玦拿出,放入空缺。
“啪哒……”一声突兀地响起,盖子顺势而开,里面是一叠信件。
她来不及多想,将信件收好,在房间中寻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便不在此逗留,快步走出冷宫。
见院子中没人,她转身将房门带上,突然听到身后草的晃动声。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