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就是，是惩恶扬善，你还是没想起来，那天沈瑜为什么会去游船吗？”系统当然知道真相，它这么问，不过是想灭沈握瑜的威风。
沈握瑜总是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这让它很没面子。
她想不起来，沈瑜的记忆看似完整，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沈瑜忘记了一些事，或者你对她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
“我检测过，确实是缺少了一些记忆，但不是我动的手脚。人在濒死之前，会忘记一些最快乐或是最痛苦的回忆，以此来平静地接受死亡，安宁地走向往生，也算是一种最后的自我防御。”
“荒唐至极，我也死过一次，为何没有遗失记忆？”被天雷击中的那一刻，除了肉身的痛楚，沈握瑜其实极其平静，仿佛只是每晚入睡时一般稀疏平常。
“这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痛苦或快乐的记忆。”系统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没有情感的电子人。
本以为沈握瑜会有些失落，可她却似乎毫不在意，就算系统说得都对又怎么样?至少她不会失忆，也不会忘记过去。
可是随即又想到，她应该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道留存在她脑海里的声音:“我们会在新的三千界重逢。”究竟是谁?这句话像是有什么奇异的魔力，驱使她修仙 ，想去仙界的时之河一探究竟，据传时之河可以窥过去与未来。
罢了，罢了，只有将眼前的事情一一解决，才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沈瑜的记忆不完整，也不妨碍她接下来的计划。
日光之下的事，总有人替她查看。权力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所有人头上。只要她想，每个官员的秘密，都能悉数掌握。
“沈瑜在想什么不重要，一个死人罢了，重要的是我在想什么。”
她想让沈文远一败涂地，一无所有，然后再看他如何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有趣。
——
锦衣卫那边这几日传来了不少消息，多是沈文远结党营私的证据，党羽名单与从前沈瑜掌握得几乎没有二致。
倒是有了一条新的罪状:滥用巫蛊，祸乱社稷。
锦衣卫调查到一桩事，在女帝沉船两年前，沈文远与轮回宗教主荼刹有过秘密来往。
轮回宗是大苍的一个本土宗教，很是邪门，据说发源于西域，信仰灵魂轮回转世，以活人献祭，供奉蛇神，用童男童女饲养黑蛇，祭器有人皮鼓 、人骨笛，人眼面具……
实乃残害百姓，天理不容。
自沈瑜登基后，便颁了旨意剿灭肆虐的教众，因此轮回宗渐渐销声匿迹，教主荼刹却是下落不明。
沈握瑜翻开了过去的卷宗，亲自询问了审问过轮回宗护法的官员。
“回禀陛下，轮回宗贼人曾说过教中有一种邪术，只有贼首荼刹掌握，能将魂魄附在他人之躯，以此得长生。”
“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子不语怪力乱神。”
“陛下英明，轮回宗诸贼已伏诛，可见这不过是耸人听闻。”
一切邪恶宗教的原始动力来源于人的贪婪——对于长生的渴望。轮回宗的邪术也与长生有关，信众相信教主已得永生，教主死去之后，他的灵魂会在新的“容器”中转生。
所谓容器，就是与教主生辰八字相合的人，被轮回宗抓来作为教主灵魂的器皿。
据说，转生成功之后，“器皿”的额头上就会出现黑莲形的图案。几百年来，轮回宗便是凭此找到新任教主的。
“继续查，朕要知道沈文远与贼首来往的细节，查验明白，他要将邪术施展到谁身上。”
沈握瑜这道命令着实难办，沈文远的府邸绝不是等闲之地，探查消息已属不易，但是先帝一手提拔的锦衣卫指挥使，也绝非池中之物。
“臣谨遵陛下旨意。”
系统这时候“大发慈悲”告诉沈握瑜，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邪术，这一切很可能是一场骗局。
沈握瑜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并没有实体的系统，“如果真有劳什子邪术，这具躯体里的灵魂恐怕就不是我了。”
“你觉得沈文远是想用邪术，把别人的灵魂转生到沈瑜体内?”
沈握瑜白了系统一眼，没有回答它。
这件事确实让沈握瑜觉得蹊跷，沈文远若是筹谋了天子落水一事，欲置沈瑜于死地，又何必多此一举搞“移花接木”?
想让他人的灵魂转生到沈瑜体内，然后“禅让”帝位给沈文远?这样做存在许多不可控的风险，怎么想都觉得愚蠢。
还有一种可能，沈文远是要把沈瑜的灵魂转移到别人体内，然后供他凌虐。若是能将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底，恐怕会很快意。
沈握瑜猜测，沈文远恨极了沈瑜，不仅要置她于死地，连她的魂魄也不愿放过。
系统此时想回敬沈握瑜一个白眼，但是它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