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地说她看见公主绿了驸马,与其他男人私下有来往。
那些贵女从此对公主都是面甜口毒的讥讽。
今日这俩厮竟然腆个脸皮说亲家求手下留情,孟翡恶心得要命,送一家子上阎王那攀亲戚去了。
“殿下,昨日宋国传旨那人杀进来要见您,下官挡了,现在在外头骂您呢。”
孟翡随口问:“那是谁?”
“下官查过了,他是明阳公主的嫡亲哥哥,公主这五年一直奔波在男人堆里就是为了查她哥哥的下落。”严副将有些感慨道,“死在相见的前一刻,公主确实没嫡出的好命。”
“她要不是嫡出,我也遇不上她。”孟翡无言片刻,“公主府再搜了吗,她可曾再藏了其他东西?”
严副将道:“有,但没拿过来,吕斯文已经去取了,外边现在还有一堆儿姑娘要见您……不是,见公主。下官问过了,她们都是家里多余的女孩儿父母卖去勾栏戏园窑子的,公主出钱修了女红堂给她们容身,还请女师父教她们认字学医刺绣,今日是公主二十二岁生辰,她们一齐绣了金丝凤衣要献给恩人。”
严副将有些不知味:“跟那些贵女招供的不一样……公主对百姓怪好嘞。”
孟翡恍然想起公主的生辰,如果活着的话,今日是她二十二岁生辰,往年她都会做一身新衣裳,可惜今年没来得及穿。
他看向金光闪闪的凤衣,金线针脚细密,凤凰乌眼衔珠,尾羽的珍珠莹润饱满,一看便是那些女郎认认真真用最好的料子,连一针也不敢出错,想着恩人穿上时光彩照人的模样。
沉默片刻,孟翡收了衣裳,第一次郑重叠好她的东西,抱在怀中:“赏那些女郎一人二十两,告诉她们,公主很喜欢,回去躲着这几日不要出来,女红堂那边叫将士们别打扰,如有知法犯法者,杖五十。”
思索几瞬,孟翡又道:“你去给宋国管史的狗官说一声,让他在亡国前这般传写:明阳公主李桃姜,宋天德四年生人,性贞淑通医理,天德二十年嫁孟皇子翡,二十五年殉国,时年二十二岁。”
孟翡不知该如何评判李桃姜,她为人妇对丈夫不爱,不忠,甚至不育,管束妇人的七出她能违背七条,是因为七出只有七条。
可李桃姜死了,孟翡却不想由他的笔下流出的墨抹黑公主,让她被后世踩着脊椎骨骂,至少她作为宋国人,没投降没屈服,没做放敌军进城的二狗子,公主的脊梁骨比朝廷上一大半的官员都硬。
严副将应了,忍不住道:“殿下的笔墨太多情了,回孟国后殿下不能对女人这样,她们会蹬鼻子上脸的。”
这时随军的杵作慌慌张张求见,进来时连话都说不清:“殿、殿下,下官……公主一直在笑,下官验过公主……”
孟翡猛然起身,膝盖上的战报落了一地也无心去捡:“公主怎么了,她假死跑了?”
“回殿下,她确实死了,死了也在笑……”杵作有些哆嗦。
严副将插嘴:“公主可能在地府找到她娘了,高兴的。”
孟翡厉声吼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严副将讷讷滚蛋了。
周围把手的兵都离得远,杵作这才敢接着说:“殿下,下官为公主验尸时发现,发现她已经……已经有孕四个月了。”
孟翡眼前一阵晕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胡说什么?”
杵作吓了一跳,忙叩首:“下官随军二十年,绝对不会错,她小腹隆起的形状至少四个月。”
孟翡强撑着太阳穴,背后一阵阵发虚汗:“……她死前有孕的消息不准走漏给任何人。”
这怎么也说不清,孟国律法不杀孕妇,他们四月前确实多次同房,公主竟然不用怀孕的理由求生,除非这孩子不是他的。
可年初公主母亲去世后她大受打击,之后缠绵病榻从未出府,身边的男人只有他……
孟翡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回忆公主的体态。
昨日从进门时她就在扶腰,她跪下会护小腹,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绝对知道自己有孕。
可她什么都没说,畅快解脱地血溅军旗,活着膈应他,死了还要弄脏他衣摆。
孟翡胃里反酸的厉害,疯一般的把奏折兵书撕成碎片,砸碎高义王府门口的花瓶,爆裂的碎瓷片刮伤他脸,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滑下,他心里憋着一口郁气无法消散,还是不肯信李桃姜怀孕。
这女人跟他吵嘴都会进宫告状,怀孩子这么要紧的事,真是他的种,怎么可能一声不响!
他要亲自去验尸。
“殿下,有样东西,是从公主妆奁的夹层搜到的。”扈从小心翼翼靠近他,目光躲闪,“公主还活着时身边侍奉的只有您安排的人,她的仆婢早被遣散了,装衣裳的箱笼也都收拾干净了,只有这一本册子与您有关。”
他冷静翻开,却是一本年历,第一页从五年前的五月开始,她用朱笔圈出五月十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