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一)(2 / 3)

完群臣,还没有怎么阅览过。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草草瞥了几眼,“立后”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在洋洋洒洒的笔墨中格外显眼。

帝王的指尖微微收紧,几乎要将薄纸揉碎。

“传朕的口谕。”

燕晗带着些愠气地将那本奏折随手一扬,眼神似乎比在沙场上还要狠厉,字字句句道:“谁再敢提立后之事……”

“朕砍了他。”

那夜整整几十本奏折,都没有朱批,连夜就被发还了回去。

翌日早朝,风和日丽,除了战战兢兢的臣子,歌功颂德的褒奖,再没有别的声音。

……

时节越来越冷了,大约是因为今年朝廷南征的缘故,她总觉得年关来得很快。

江鸣雪还是和往常一样从床上起身,跟阿槿一起用早膳。

顾岸也一如既往,笑着从窗外走进来。

“听说今日太后从宫外请来了一个高僧。”

阿槿总爱留心宫里各处的琐事,她嘴上说着,手里端着早膳上桌:“太后似乎格外敬重,宫里可热闹了。”

江鸣雪听着,倒也没想太多。

关于陈太后,她了解得不算太多,只记得初见时她质问燕晗为何杀了自己的儿子,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让人胆寒。

不过燕晗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漠然。

今日阿槿做的是红豆粥,加了些冰糖,香甜浓稠,不比承天殿的茶,总是有些苦的。

江鸣雪想着,不由开始出神。

她这段日子还是照常去给燕晗入夜献曲。

只是她觉得,燕晗的话似乎比从前少了一些,每次都是很安静地看着她,再不言其他,让她觉得更遥远了。

她也不太明白,先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本来纷纷直言立后的百官突然噤声。

但她大约还算是有些了解燕晗,她也愿意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燕晗这样一个孤寂的人,一个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兄弟都显得冷血无情的人,大约是不会喜欢被人强加上一个妻子的。

如果是寻常帝王,群臣直谏,妥协让步倒是寻常。

可他却绝不会为人所迫。

即便是一年多以前,被当成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面对以死直谏的老臣,当世人都自以为站在礼义的极峰俯视他时,他也是十分淡然地予以回视。

江鸣雪感觉,燕晗对自己倒不算太冷漠。

有时候看着他那双美丽得有些不真实的眼睛,即便很冰冷,她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丝鲜活的温度。

但她却有些担心兄长。

唐明月作为御史,谏言本是职责所在。若是观澜阁与朝堂意见相左,他更是要在明面上摆出立场,让朝堂听见来自江湖的声音。

从前燕晗的政见并无太大争议,兄长倒也不常说些什么。

只是自从发兵南越一事开始,二者已经初见分歧。

她想得多,红豆粥不知不觉中已经凉了,江鸣雪的手指紧紧握着汤匙,有些吃不下去。

她担心,有当一日,在朝堂与江湖的矛盾不可调和时,唐明月会成为第一个祭旗的人……

“你怎么啦?”

阿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自顾道:“是太甜了吗?但是甜也要吃,我今日没做别的早膳了。”

“我去给你热一热。”

江鸣雪收敛起心下的情绪,还是对她笑了笑:“很好吃,但是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了。”

“哦,好吧。”

阿槿倒是从来不会强求她些什么,只是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就是有些浪费了。”

江鸣雪看着她那略显低落的眼神,一时也有几分歉意。

“给我吃吧。”

顾岸笑着接过碗,几乎没有迟疑地尝了一口,眼睛像好看的月牙:“凉粥也很好吃,刚巧我今日没进早膳。”

“谢谢姐姐的粥。”

江鸣雪愣了愣。

她倒是没想到,顾岸曾经作为北齐世子,身份也算贵不可言,居然会吃旁人剩下的东西吗……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顾岸较一年以前,虽然少年容色未改,心智却似乎变化了许多。

江鸣雪起身回到里屋,有些懒得梳妆,穿戴得都很素净,随手拿了一本古书看了起来,想要暂且忘记原先的忧思。

只是她没有发觉的是,在她所有忧虑或欣喜的时刻,都有一双少年的眼睛,关切地望向她。

桌上,顾岸觉得手中的红豆凉粥确实很好喝,比世上任何烈酒都要温热。

……

今年的初冬与往年似乎并不无同,就像江鸣雪走去承天殿的夜路上,还是望着一样如霜的月光。

只是燕晗似乎有些不同。

自南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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