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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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中,虞枝意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她不确定地往前走去,“贺荀?”
雾气中,男子回过身,他面带笑意,温柔的看着她,可他胸口却深深地插着一支箭,胸口的血源源不断地从涌出,蔓延了整个地面。
“虞知凌!”
她猛地惊醒,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抓住了自己的双臂,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了?”
听见这声音,虞枝意皱了皱眉回头望去,只见虞知凌闲散地坐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本闲书,俨然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见她神情怪异地看着他,他淡然地放下书,“醒了?”
虞枝意环顾四周,这里是承明殿偏殿,她正要起身,看着身上盖着的毛绒毯子,又看了一眼地下,自己竟好好的躺在榻上,一时间有些茫然,“我们,是被囚禁在这了?”
虞知凌挑了挑眉,“难得你倒没糊涂?”
虞枝意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在这?堂堂五殿下也被囚禁在这?”
他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平常,“不止是囚禁,还有个大帽子扣在我头上呢。”说完这句,他拧了拧眉,有些失神,不知为何,他脑中竟断断续续地出现他对父皇下手的场景,十分真实,仿佛真是他杀的。
“什么帽子?”
他抬眸,神色淡然,“父皇恐怕已经被淑贵妃杀了,她现在将这罪名架在了我头上。”
“什么!”虞枝意突地起身,“贵妃杀了父皇!”她不敢相信,纵使她来时已经猜到贵妃便是叶白川安插的人,也不曾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直接弑君。
虞知凌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取笑她,“你现在与我在一起,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虞枝意漠然坐到他身旁,“那你可想好怎么办?”
虞知凌没有回答她这句,另起了话头,“我记得父皇还没有准许你回来,你怎么擅自回来了?回来做什么?”
虞枝意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虞知凌笑了,“是为了我?怕我有危险吗?”
“谁担心你,少自作多情。”
“是吗?那我刚刚可听得真切,不知是谁还在梦中喊我的名字。”
虞枝意怒瞪了他一眼,方才在梦中她的确心有余悸,现在看见虞知凌还好好站在她面前,跟他像往常一样吵闹,她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她将毛绒毯子在身上裹紧了,人缩成了一团。
虞知凌也不再打趣她了,只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她,“阿意,你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你我从小一同长大,虽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我早已把你——”他垂眸,“早已把你当成亲妹妹,你生辰那日突然与我疏远了许多,我不知道是为何,”
“但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平常那般闹脾气,你把阑梦给我做妾,你说过,璇月阑梦与你一同长大,与你有情谊,你会好好给她们寻个好人家,如果是以前的你,你绝不会这样随意地将阑梦送与人做妾,”
“可那时我又被人参了一本,你成了亲,又说要去冀州,我还什么都来不及与你多言,只觉得阿意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变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说着,他垂眸浅笑,“还好,你还是回来了。”
虞枝意默默地听着,她低下头抿了抿唇,“虞知凌,你相信前世吗?”
“嗯?”虞知凌抬起头看向她,“前世?”
“因为前世我以为你利用了我之后就想杀了我,所以——”她顿了顿,“我才疏远你。”
“那现在呢?”
虞枝意抬起头,“现在我知道了,你没有,”她没有提起柔嫔,只是想起种种过往,她知道虞知凌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若他想杀她,原也不必那样麻烦,因为在虞知凌刚登基不久时,虞知睿曾派刺客刺杀过他。
那日混乱,在她险些被刺客刺中的时候是虞知凌不顾一切挡在了她面前,虞知凌虽没伤到要害,但也因此躺了大半月。
她出神地看着虞知凌,在陆婶交给她的阑梦留下的信上,提起前世,都是柔嫔的主意,她其实也早就察觉这大概是柔嫔一人的主意,只是在看到信时,才终于确信了。
“什么?”
虞枝意回过神来,她勾了勾唇,笑得十分得意,“因为,贺荀跟我说,我们去冀州前你拉住他,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我,不愿告诉我是因为我那时对你太过警惕,是吗?他说你是好人,那我就勉为其难相信贺荀。”
虞知凌勉强弯了弯唇角,不知是笑她还是不信。
这般闹完,虞枝意才想起正事,正色道,“叶白川,是死去的四哥。”
虞知凌皱起了眉头,“虞知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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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长焕撩起轿帘。
叶白川捂着受伤的胳膊,蜷缩在轿内,他面色苍白地抬起眼眸,“长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