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与人说笑的虞枝意,顿时脑瓜子嗡嗡地,她扔下锄头,望着开垦出来的田地,还有那些劳作的百姓,她只觉头晕目眩,“你说贺荀怎么了?”
来人气喘吁吁,“驸马,驸马在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虞枝意晃了晃神,喃喃道,“快带我去。”说罢,匆匆而去。
霎时间,闻言的百姓也纷纷议论了起来,一个个道,“这可怎么好啊?怎么会被刺杀?”
“这可不是咱们能知道的,或许是山贼吧——”
“可怜七公主与驸马,一心为民,一个年纪轻轻就丧夫,一个竟命丧黄泉。”
“我听说啊,公主是刚新婚就来了冀州。”
“驸马虽生的好,但实在是不近旁人,如同那天上月,能娶到公主这般貌美的贵女,又好亲近,愿与百姓一同劳作的,实在是好福气啊,可惜命薄。”
“驸马也难得的夫婿啊,听说也是个状元,生得跟仙人似的,瞧他看公主的模样,那般深情,两人实是天作之合。”
“那真是天不怜人啊,叫一对有情人就分开了,不过公主这般身份尊贵的好女子,再寻好的夫婿也是能寻得。”
虞枝意匆匆下马车进府时,便见那人坐在堂内,那人见她奔来便起身,刚要开口说到购买粮食之时。
便见虞枝意一身沾满了泥土,身着粗布夹袄,头发是最简约的盘发,戴了棉帽,原本娇嫩的脸被冻的通红,一双手也红红的还带着泥土和冰雪。
不似平日那般嚣张娇贵公主的气势,像是农家的勤快的小姑娘,竟有些粗略的可爱。
一双含情目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眼中似乎泛着泪光,他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咽了下去,有些不敢置信,仿佛认错了人,虞枝意在他记忆中似乎不该是这般模样的。
他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她不仅出谋划策,还一心认定贪污之人就是周刑,十分奇怪。
身旁的小厮才道,“公主以为驸马出事了,刚还在地里,这才丢下锄头匆匆回来。”
贺荀微怔,他不在的时间虞枝意竟同百姓一同下地了,而且还以为他死了?他突然觉得她似乎有些意思,她并不是传闻中那般,于是没忍住地勾了勾唇角,”你以为我死了?”
漫不经心的话从他带着微微笑意的嘴里说出,似乎多了些亲近的调侃之意,心虽忍不住狂跳了一下,但她知道贺荀没有这个意思,他向来正经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一心想着与自己和离,怎会调侃自己。
只是怪只怪他生了一双及动人的桃花眼,配上他那副皮囊,加上之前的约定,在外人面前做样子和商量冀州之策的相处下,两人也算近了一些,这般笑起来,在外人眼里怕是以为险些经历生死之别,两人在调情吧。
小厮立马笑道,“公主驸马恩爱,公主担心,来不及听奴才把话说完。”
虞枝意移开眼,似乎辩解一般冲那小厮道,“怪你话也不先说清楚。”
小厮笑了笑,却是心领神会,“奴才先退下了。”
见人走了,才打量了他一番,出去脸上多了些黄泥尘土,手臂也似乎有些僵硬,她脸色微变,“手怎么了?”
贺荀看了一眼手臂,淡然开口,“只是伤了手臂并无大碍,多亏了程风和林啸。”
虞枝意急切道,“程风我见过他的身手,他的身手与父皇的派的侍卫比起也是不输的,只是刺客是什么人,难道是劫粮的山匪?”
贺荀似在思索,缓缓摇了摇头,“刺客是提前埋伏的,皆身手不凡,人也不在少数,奇怪的却是,”他抬眸,“没有人抢夺粮食衣物等物,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虞枝意看着他,不敢置信地开口,“难道是周刑?”
贺荀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会,才一脸轻松地开口,“是不是周刑我不知道,只是此人定然知道我去借粮食之事,此事寻常百姓和普通官差不会知晓,只有府署内的人和不在府署内的通判知道。”
他看向她,眼中多了些探寻,“程风受伤了,他与刺客交手甚多,或许能知一二。”
虞枝意一怔,“伤的可重?”
“左腹被刺了一剑,已包扎止血,回家中休息了。”
虞枝意点点头,“先点一点粮食吧,完了我再去看他。”
“此次邻州十分慷慨,拿出令牌,对方便答应了,不仅带回了不少粮食,还有药材衣物,炭火等等,知府大人更是派了专人护送回来。”
“如此倒也省事。”虞枝意看了他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今晚你也睡床上吧。”
——
“公子。”长焕从外面回来,冷面俯身在叶白川耳边。
叶白川本就冷峻的面色又皱了皱,面色微怒,“周刑这种事也能办砸。”
“公子,属下早说那周刑靠不住,现在该如何,若他被七公主查出——”他面有杀意,“不如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