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江离眸子只剩下无尽的凄凉,众人见他们的主子口吐鲜血,当即惊慌失措的去传了大夫,可是鱼江离又怎愿等待,他内心全是花凉的身影,他只想去确认那就尸首,倘若真是她,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回家。
所谓的处以极刑,宫内的好友张桥坦言,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腰斩,即便施刑完毕人也不会立刻断气,眼睁睁的等待自己死去该多害怕,鱼江离不敢再想,他艰难的支撑着疲乏的身子,让下人备了两匹精壮的马。
花凉犯了错他会给她相应的小惩,可他从未舍得多动她一根手指头,哪怕她撅撅嘴巴他都会心软,他在听到“腰斩”两个字的时候,浑身的汗毛直竖,胸口像被一只利剑刺穿了心脉,他阖了阖眼无法平静,睁开的时候眼底猩红一片,连带着嗓子酸涩干渴。
这一刻鱼江离怕极了失去她,他上了马满脸憔悴,乐竹挡在马面前求他不要走,而他眼里再也看不见旁人了,一挥马鞭向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甚至连乐竹跌坐在地上的哭喊也未能阻止他。
鱼江离没有带任何人,一路风餐露宿仅歇了片刻,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只有跑起来他的心才能不那么慌,剧烈的颠簸让他暂时忽视掉飞快的心跳,直到马儿的前蹄跪了下来,喘着粗气再不能动。
鱼江离便换了一匹马继续赶路,手上的血染红了缰绳,可他不敢松开绳子,他只想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他知道没有皇帝的召见,他这般火急火燎的回宫,定会引发朝中骚动,甚至会因为刺客之事受牵连,可是他已经不管不顾了,身上的白色氅衣被风吹出了褶痕,那匹栗色的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终于经过长途跋涉,鱼江离最终顺利抵达了皇城,期间全靠意念支撑,因为许久未曾歇息,眼底的黑色渗出了皮肤,两目暗黑,他不敢闭眼只要闭眼,必然会浮现腰斩的凄惨场面。
到了地方那股意念消退,鱼江离勒住了马,人从马背上重重跌了下来,白衣沾了尘再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跌落马背后,周围围上了人群,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鱼江离试图看清头顶的暗黑的天,却发现一切都变得飘渺起来,众人窃窃私语,而鱼江离连喘息都费劲。
鱼江离的手早已血肉模糊了,个别血泡还未擦破,他心里的疼超过了任何,他想到花凉说他真好,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狼狈又怎样,被人审视又怎样,他终于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直到挚友张桥过来接应了他,见他这般才心疼的把他扶起来,鱼江离还在问,“她在哪里,孤要去见她!”
“阿鱼不要慌,那个女子就停在刑部牢房,我这便带你过去。”
鱼江离想要挪动,只是腿脚发软,劲迈了一步后单腿便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虚弱极了,本是可以见到她了,内心却陡然惊慌失措,倘若不去看她,她便不是她了吧。
连做决定都要用光勇气,鱼江离痛苦的站直了身子,从张桥后背伸手勾着他的肩膀,沙哑的开口道,“走。”
“我都好久未见阿鱼哭了,哪怕是令尊的鞭子抽在阿鱼的身上,阿鱼也只是执拗的皱着眉,你何苦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阿鱼只是喜欢只是一个女子罢了,这世间女子千万...”
世间女子千万,鱼江离唯独想取一瓢独饮,只是他没有力气解释,却在听见张桥的话后再次红了眼。
“你可知道万一这个女子,真的是阿鱼所要找的人,你将被沦为众矢之的,他们早就想暗中除掉你了,你去即柳城已惹众怒,所以…阿鱼即便认出了那个女子就是自己找了许久的人,也不要露出任何破绽,若有人问,阿鱼便一口咬定只是长得相似,之后的事张桥自有办法。”
见鱼江离不说话,张桥又叮嘱道:“咱们在朝堂之下部署了如此久,只差最后一脚,阿鱼就是有千般无奈也要吞下,千万不要顾此失彼,撇开关系对大家都好。”
“我...”鱼江离只说出了一个字,花凉连家都没有,她只有他了,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当初那个嗤笑选江山和美人的少年,终究在遇见喜欢的人后有了软肋,他会揽下全部的罪名,绝不连累了张桥和暗线中的忠正之臣!
张桥和他在刑部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张桥拿出了一块令牌,余光瞟到了跟踪的线人,他不紧不慢道,“王爷前来查案,尔等还不速速开门!”紧接着又小声的在鱼江离耳畔道,“早去早回。”
鱼江离停了一息,手抓着张桥的肩膀用了用力,张桥便知他在道谢,可他的身子还在抖,张桥低声呢喃道:“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孤可以。”鱼江离松开了手。
“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吧,万一有事还可以照应,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少逞强!”
“办案而已,孤还没有慌到失了分寸。”对待陌生人他可以不当回事,若是在张桥面前哭怕是很丢人,他摆了摆手终于站定了身子,张桥站在他的后面没有跟着他。
鱼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