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和金繁去了后山未回,宫紫商一琢磨,唯有去羽宫找云姑娘帮忙。
云为衫一边安抚宫紫商,一边询问了几个下人,得知上官浅今天一早去过商宫,随后出了宫门,至今未回。
“大小姐宽心,我们去旧尘山谷找上官浅。”
“找她做什么,难道是她……”宫紫商不由想起几天之前,弟弟顽劣,险些以蹴球踢中上官浅。她对金繁都能下杀手,弟弟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已经……
“大小姐!”云为衫只见她两眼一翻,竟是急得晕了过去,连忙掐她人中救了过来。事不宜迟,当立即乘马车出门,去往前哨据点。
二人刚到前哨据点,便看到上官浅坐在茶桌之前,一边翻看账目,一边问询绿玉侍。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笑道:“大小姐莫慌,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小少爷一身绫罗绸缎,大抵不会被人贩拐走。”
人贩!宫紫商急火攻心,云为衫不得已,只得一掌劈晕倒了她,先扶宫紫商去榻上休息。
“你趁着宫尚角不在,偷跑出来做什么?”云为衫知晓她在宫门这些时日,名为养胎,实则将宫门机密翻了个底朝天,除却花宫,还有什么角落是她没去过的。
“云姐姐误会了。”上官浅将袖中的银票、铜钱叠放在小匣子之中,又上锁收好,“我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不是偷跑哦。”
“不过是来钱庄换些银钱。”上官浅抬起手,腕上满是黄金镯子,珠玉手串,“带着这些出门,终归不方便。”
不仅是手腕上满满当当,她颈上悬着硕大的南海珍珠,衣衫以金线绣着大朵的杜鹃花。
云为衫又何尝不知,她重回宫门之后,宫二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实际上派人盯得很紧,巴不得将她养成肥胖的八哥,有朝一日打开鸟笼,她早已沉溺于角宫锦衣玉食,再也不想飞出去。
“当真要走?”云为衫幽幽看了她一眼,她的肚子顶了很高,已是临盆在即。
“我好累。”她目光盈盈,泪眼朦胧,“没有姐姐相助,我可怎么办啊。”
角宫那冰冷又不近人情的地方,谁能不累。
“我不会帮你逃走。”云为衫一想起宫二毁天灭地的模样,至今头皮发麻。当日她告诉他,上官浅是无锋之人……她心有余悸,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还好,没碎。
上官浅捉着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都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无锋之人,姐姐你拉我一把。”
“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鸦雀成群,孤鹰在天,我们之间,不存在我们。”云为衫道。
“我的小叔叔,与姐姐的义母拙梅相爱,若非点竹从中作梗,也算是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上官浅娓娓道来,“姐姐也说过,你我之间,始终是我们……如此看来,我们渊源颇深呢。”
果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云为衫只觉得掌心之下一阵胎动,她腹中的孩子像是在伸懒腰。
想到她自己还是个姑娘,上官浅这是要……托付子嗣?
“这便是你数度向紫商小姐示弱讨好的缘由?”云为衫何尝不知上官浅的性子。若非存心利用,根本不会对旁人对多看一眼。
宫门上下敬重宫紫商,便是宫二在此,也会规矩地唤一声“大小姐”。腹中孩子若是能得大小姐关照,她更能放心离开宫门。
“起初只是利用。”上官浅垂眸饮茶,她见宫紫商父亲与家人俱在,却得不到半分关爱,不由唏嘘,“后来却替她有几分不值。”
云为衫想到小少爷失踪近七个时辰,若是被有心之人掳了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道:“你留在前哨据点,我与绿玉侍先去寻小少爷。”
“姐姐别慌呀。”上官浅抓住她的衣袖,眸光流转,声音娇软,“再陪我喝一盏茶吧。”
魅阶的功夫果然不同凡响,云为衫便又坐下陪她饮茶,“宫尚角真的该把你锁在角宫,以免出去祸害旁人。”
上官浅一身软骨头,索性倚在她肩上,“姐姐说笑了,角公子才舍不得呢。”
商宫小少爷没有想到,他竟然有流落街头的这一日。他生平第一次出宫门,跟着坏女人来到了旧尘山谷的市集上。
他不曾见过这般栉次鳞比的的建筑,琳琅满目的物件,瞬间便被那泥人面塑,果子糖画儿吸引了去。
小少爷嘴里嚼着冰糖葫芦,一转身坏女人就不见了。小贩伸手向她要钱,模样甚是凶悍,见他身上没有钱财,便扯了他衣襟上的玉坠儿抵了糖葫芦钱。
“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好意思欠我们这些贩夫走卒的钱财。”天寒地冻,小贩双手通红,生了冻疮,忍不住抓挠起来。
小少爷平日里被下人供着,哪里被人这般看轻过,一瞬间委屈得哭了,糖葫芦也“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混着泥土,是不能再吃了。
他在街市来回踱步,饿得狠了,便寻了一处面摊吃面。想起平日在商宫用饭,下人们跟前跑后地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