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狗洞(1 / 2)

秋风吹得人心口凉飕飕的。

小陶猴似的溜下树,抠了两把泥往脸上一糊,狂风呼啸似的下山去了。

当下的雇主吴娘子怀疑丈夫养了外室,她帮他挣起家产,半辈子搭了进去,就盼着丈夫能顾念着当初同甘共苦的情分疼惜一下旧人。

可丈夫不归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长,吴娘子的心,也越来越慌了,忍不住去城隍庙塞纸条,本来不抱希望,但那灰头土脸看不出本色的小孩来到房门前时,她高吊的心落了下去,心上软肉却被揪了起来。

吴娘子立马红了眼眶:“果然是真的?!这天杀的老畜生!”

抄起炊火棍风风火火跑去捉奸了。

小陶拿着尾款在城隍庙等杨蔓儿。

这边杨蔓儿还蹲在柳树上,等看到吴娘子在三里桥现身,敲开门跟男人厮打起来,她才爬下树,揉揉膝盖。

吴娘子被丈夫打了,她一个妇人家,怎禁得住男人死命的拳打脚踢?

杨蔓儿故作慌张的扯住一个衙役:“大人,三里桥要出人命了,您快随我去!”

衙役马不停蹄赶去案发现场,杨蔓儿半道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撤脚,转几个弯来到城隍庙。

城隍庙多年无人修缮,乞丐都不愿意来,主仆俩捡了个漏,修修补补,立了两扇小破门,打了把锁,就算是半个家。

庙里收拾得很干净,泥塑背后有铺盖卷和锅碗瓢盆,方便两人出工时在此歇息做饭。

现下天尚未黑透,杨蔓儿对着天光数了数银子,照例分给小陶一两。

小丫鬟咬咬银锭,喜笑颜开的揣进荷包,越发觉得跟杨蔓儿混是件前途无量的好差事,挺起小身板哼了一声:“王府的人嫌我们穷,可这一趟能挣五两银子呢!姑娘,这个月的赁金又有着落了!”

两人下了顿馆子,拎着剩菜回府的路上迎面看到一对老夫妻抬着担架过来,她们让到边上。

老人凄厉嘶哑的哭声让流动的人群被无形力量分为两半,老两口抬着血淋淋的少女在街上蹒跚哀嚎,叫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这女孩儿去年被掳去老太监府上,今早断气了,她老迈的爹娘花了十两银子,挨了一顿痛打才把她接走。

杨蔓儿圆睁的眸子映着那担架上已经僵死的尸体,没看到对面倚窗抱剑的人注视着她,只一眼,便惊鸿般没入暗处。

触目惊心的红将白布染得斑驳刺目,风烛残年的老人蓬头垢面,露出破袖子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把尸体抬到衙门就要去撞墙,幸得衙役手脚利索拦下了。

“老人家,你们这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那人……他连王爷的侍妾都敢调戏,天家要是不出面,谁都没办法的。”

衙役苦苦劝解。

杨蔓儿垂眸看了小陶一眼,转身,朝王府反方向走去。

要是两年前被抓,她怕是早就死了。

不幸中的万幸,外祖母咬紧牙关给晋王乳母塞了三百两银子,她才得以进王府当一个没名分的侍妾,可江老太太偏说那钱是偷的,并在外祖母屋里翻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匣子。

江太守这妾室的娘家大哥只是个落魄地主,三十两尚且费劲,哪里能掏出三百两?

外祖母望着她的脸,张了张嘴,却又像被什么扼住喉咙般匆匆看向别处,一脸的为难。

这钱成了悬案,外祖母什么都交代不出来,于是大家都说是偷的,说她是小偷的外孙女,江老头把外祖母打了一顿,老人家差点咬舌自尽。

入府后晋王拿这事奚落她,第一天就说她手脚不干净,之后又天天拿这事找茬。

她虽是得进王府,但老太监也能进来,还特意问:“那杨家的二姑娘在王爷府上?”

晋王就叫她出来,老太监阴滑的目光蛇似的在她身上游走,鼓手:“好一个出尘佳丽,与王爷真是一对璧人啊。”

杨蔓儿对老太监深恶痛绝,他前天来府上打秋风,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道:“二姑娘,你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王爷他是本侯带大的,你说,本候豁出老脸向他讨要人,他给不给?”

“姑娘,我们交了钱,王爷会保护我们吧?要不去杀了老太监?”

免得一天天提心吊胆。

小陶才十三岁,是外祖母给她的贴身丫鬟,也是她唯一的嫁妆,对那只手遮天的老太监本能的感到恐惧,对她也本能的信任依赖。

杨蔓儿望着她惶惑不安的眼睛:“晋王是皇帝亲叔叔,他比老太监厉害多了,不用怕。至于杀他——”

她问:“我没那个能力,你有么?”

小陶没有,脑袋深深垂了下去,走路提不起劲:“那怎么办啊?”

“等,别在大街上提他了。”

到处都是老太监的眼线呢。

“姑娘,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去看他。”

杀不了老太监,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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