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起,打亮整片天空。
***************
楚宜并没有跑出去多远。
她来三阖茶馆不是这里多特别,而是早和陌瑾约好在这里会面,所以她这样关注楼下来往的人,正在她在茶馆门口进退两难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驾着马车而来的尚愚。
楚宜立即跳上了马车,菏泽在外面和尚愚一起步行,尚愚拉着马车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马车上楚宜虎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陌瑾轻轻拍她顺毛似地:“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百里律,我见到百里律了。”
“嗯?”
“这些个天皇贵胄真是好大的气派,什么从此以后就此揭过,我还没有说揭过,他说什么揭过?”
“所以你气他?”
“是。”
“难道你不想放下?”
“你不懂,你不懂!”
楚宜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她为那一个女孩子的付出根本不值得,而真心实感地不平,陌瑾却以为她还是心有不甘,于是沉默了。
“我是气自己,怀疑自己,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我这样傻的人,你明白吗?”
陌瑾依然轻轻地拍着她,温柔地说:“我知道的,我明白的。你在我面前,不用管什么,不用担忧什么,有我替你担着这一份心情,你只要跟我说出来就好。”陌瑾定定地看住她。
楚宜的心情被他好好珍放,她的眼角又湿润了,道:“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不对你好,还要对谁好?”
“也是。”
陌瑾闻言笑起来,楚宜赖了会儿,才端坐起来,从袖子中摸出一个香囊献宝似地:“好不好看?”
陌瑾伸去的手落了空,他宠溺地笑着,一幅任君予夺的神态,楚宜连呼吸都轻了,她从最开始喜欢陌瑾,就是贪图他这幅皮囊,她以为相处久了至少会免疫一点,没想到也就半月没见,她现在还是拜倒在他轻轻一笑中,天,美色误人!
楚宜只好将香囊放在他手中后,一边拉开幕帘,不住的往外瞧,分移注意力。
陌瑾抚着这个碧色香囊,阵脚并不算平整,甚至还有点粗糙,看清楚了那几片紫色竹叶,他慢慢道:“还送过谁没?”
楚宜放下幕帘,笑着一瞥陌瑾,眼波端地风流,慢慢道:“还有什么五殿下,九殿下喽……”
陌瑾一捞楚宜,将她带到怀里,她睁大眼睛看住他,笑容里掩不住的得意,对峙中,她双手勾住陌瑾的脖颈,侧在他耳边低低道:“只有你一个,满意了吧。”
“还不够满意。”
“那你还要怎样?”
陌瑾用行动代替了言语,在他的嘴唇靠近她的时候,楚宜慌忙闭了眼,半响,却只感到面上痒痒的呼吸声,陌瑾弯头绕在她耳边说:“我还要第二个香囊。”
原来是捉弄她。
楚宜睁眼脸上爆红,想要挣脱开来,陌瑾却扣紧她的腰说:“还有这样。”
他的唇微凉,又这样甜,叫她呼吸困难。
阿司河畔的烟花如同花树千放,那烟花怎样美,只有楚宜知道。
楚宜很多年后都没有忘记上元节那夜的烟花绚烂。连会仙酒楼那日的盛丽画面都模糊了,她却甚至还记得阿司河的烟花是怎样由小及大地绽放,惊得她一颤,连那种温意触感烙进身体肌理,埋在眼前心底。
跟眼前的十指相扣一样让人只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