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问两位姑娘安,今天前来是要感谢七姑娘,希望往日之事,没有给你造成负担,以后这件事就此揭过,某感激不尽。”百里律彬彬有礼的模样。
楚宜正眼瞧清楚了百里律,发现他的确是有让女子为之生死的一幅好样貌,现在的态度也是温润有礼,竟然看不出是传言中那么冷酷无情的人。
“殿下客气,殿下的安危关系社稷,臣女等不值一提。”楚华回答道。
楚宜一愣,没有想到楚华替她回答了。她好像是现场的局外人。
“等等,五殿下,你就是五殿下百里律是不是?”楚宜打断了寒暄的气氛。
“是,原来七姑娘真的失忆了,是某的不是。”
“我失忆很久了,你应该听说过,我不废话,有很多事我现在想不起了,请你看在我为你跪过一场的份上,体谅我现在的不客气,你告诉我,你当初是什么意思?”
“宜儿,回来。”楚华开口。
“姐姐,我终于见到他了,我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不是疯了,才会为你从庆明楼跪到长空殿,那是从入宫一路跪到皇宫最里,我好不容易讨得圣旨,去找你你不见我,我摔在你府中,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就这么去了尧州守陵,我要是当时死了,我做鬼也一定要飘到尧州看你,你问问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就没有一点点恻隐之心?”
“所有人都告诉我,过去的事情不应该再提,可我却总觉得我不是这样没有骨气的人,你告诉我,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楚宜急着说完所有话,空气里只听到她微喘的呼吸声,连楚华都沉默了。
百里律也沉默着。
僵持中,楚宜感受到了他沉默的决心,她反倒气笑了,怒道:“可笑,真可笑!”她冲出房门,菏泽急着追上去了。
如裴自觉关好门候在门外,在只剩他们俩的房中,一切安静至极,百里律终于开口:“其实你也想知道的是不是?”
“我说过,我不明白你。”楚华看住他,眼里几分的迷惘,变成疏离,转身坐在桌前。
他一步步走近桌前,一字一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一边说在意你,却要拿宜儿做掩护,不,这件事其实你觉得你明白的,你想的是,我不敢叫父皇知道我有问鼎之心,所以只好远离你,对不对?”
“是。”
“你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要那么对宜儿,要割断一切可能和你的联系,只能是因为我变心了是吗?”
“是。”
“你选择了王檀,是你开始怀疑,我到底是相信你身上的批命,还是真的在意你,是吗?”
“是。”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还不了解我吗?”百里律靠近楚华想要拉住她。
“这十多年来,我常常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但又会很快非常清醒地认识到,我远不够了解你。”楚华站起来连退两步。
“你懂得我的,就像我懂得你。”他没有再犹豫,紧扣住她的双臂。
“你懂得我,是仗着我这份在乎,而我不够懂得你,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在乎。”楚华仰头直视他低声道。
“清欢,这十多年难道还不够你看清楚我的心意吗,你明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没有那个批命,现在却用它来说我,你哪怕能明白一分我当初的选择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出去吧。”楚华挣脱出来,回到桌前。
“我的身不由己,只有你理解我。”
“你要我怎么理解你?理解你避我楚家如蛇蝎,理解你在湘幽州盘旋结交,理解你如今又过来要我等你?百里律,世界上有这么轻易的事吗,凡事如你心意,一而再再而三,世上有没有这么应当的事?”
“若凡事如我所愿,我就不会去尧州,我就不会娶胡问道的女儿,我就不会千方百计去一趟沉园,现在又站在这里。如果你不明白我,我现在怎么会见到你,只有你能理解我,只有你会站在我身边,清欢,只有你明白我。”
“百里律,你放过我吧。”
“楚华,是你要不要放过自己,两年前我已经做了这个选择,结果是我做不到,你也没有做到,现在,你还要再来一次吗?”百里律一句一句,重若千钧。
“你知道的,我们永远放过不了彼此。”
“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胸有成竹。”楚华不无嘲笑地。
“就像你说的,可能是仗着你在乎我。”
百里律上前轻轻抱住楚华,回到熟悉的怀抱,楚华的泪水终于倾泻,氤氲一片,男子轻声道:“你所有的不明白,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比你知道的还要在乎你。”
楚华哽咽着:“你说,我知道多少。”
“我以正妃之位为聘。”
“不知道的呢?”
“就算江山,又如何呢。”
窗外烟